陸遠微微一揚下巴,一副很臭屁的樣子,笑道:“怎麼樣?厲害不厲害?”
“厲害!在我眼裡,你一直是最厲害的!”
高思悅對陸遠從不吝溢美,說道:“不過你在三棉廠當副科長,肯定你爸你媽比你自己還要高興。畢竟他們在三棉廠生活了大半輩子,你能這麼年輕就當副科長,他們肯定替你驕傲呀。”
陸遠暗忖,高思悅倒是瞭解他老爸老媽!
隨後回道:“那是當然的,我爸就指著我這點事,在他們車間裡吹牛吹到退休呢。”
高思悅說道:“挺羨慕你們的,一個個都走上社會,步入職場,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業,不像我,還要繼續讀書。”
“你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陸遠說道,“你以為工作就那麼好乾。你看潘大海,每天在公司裡熬夜加班,腦袋都快禿了。你再看邵剛,當上業務部門的副經理之後,整天喝酒應酬,人都快走形了。邵剛以前在我們幾個裡,可是身材最好的一個啊。”
高思悅咯咯一笑,“潘大海那個跟熬夜加班沒關係吧,他本來就是少年禿好嗎?說的好像讀大學那會兒,他頭髮有多茂密似的。邵剛嘛……”
突然,高思悅回過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然後壓低著嗓門兒,細聲細語地說道:“陸遠,我聽文豔說,邵剛在外面好像有別的女人。”
“咳咳咳!”
陸遠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嗆得一陣劇咳,他也下意識地看了眼廚房的方向,認真提醒道:“邵剛是什麼人啊?他怎麼可能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先不說他和蘇文豔是出了名的有情飲水飽,就說他的經濟狀況,也不可能在外面腳踩兩隻船啊。你真以為外面那些小三小四,都是省油的燈啊?這事你可別胡說,到時候他倆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是要擔責任的!”
“我又沒胡說,是蘇文豔前些日子在QQ上跟我說的,她說,邵剛每次半夜喝得醉醺醺回來,渾身除了一股酒味兒之外,還帶著一些雜七雜八的香水味兒。她自己本人是從來不用想香水的。她說還有一次,邵剛要出差,她給他準備出差的衣服褲子,發現邵剛的衣櫃裡多了一條紅色條紋的領帶。她認為是外面的女人送的。”高思悅說道。
陸遠聽她說的有板有眼的,不由微微一皺眉,隨後想了想,猜道:“香水味兒,可能是男女同事一塊團建喝酒什麼的,這個倒是沒什麼好懷疑的。至於她說的紅色條紋領帶,這就更是滑稽了,蘇文豔沒有給邵剛買過,難道邵剛自己不會買嗎?”
高思悅說道:“蘇文豔說,從她和邵剛談戀愛第一天開始,她就知道邵剛不喜歡帶有紅顏色的衣褲,更別說領帶了。所以邵剛自己根本不可能買!”
“那有什麼?就不許朋友或者同事給他送嗎?”陸遠說道。
高思悅氣道:“什麼朋友會送對方領帶啊?陸遠,你會送男性朋友領帶?還有,什麼同事之間會送一條紅色領帶?陸遠,說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陸遠其實也不信!
雖然他在歌舞廳門口見過邵剛,但做業務做銷售的,跟客戶飯館裡吃飯,澡堂子裡泡澡,歌廳裡唱歌,這都稀鬆平常的。
但是,你要說邵剛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
陸遠堅決不相信。
他寧可相信潘大海在男女問題上,有些隨便,也不會相信邵剛對蘇文豔的不忠誠。
蘇文豔對邵剛,那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女朋友,洗衣做飯,照顧家裡。陸遠至今不會忘記,在大學食堂裡,為了讓邵剛在兄弟們面前有尊嚴,蘇文豔寧可省著自己的,餓著自己的,也不想邵剛去蹭他們兄弟的伙食。
蘇文豔的好,邵剛就算花一輩子寵著,愛著,陸遠都覺得不為過。
陸遠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覺得是個誤會,你既然是蘇文豔的閨蜜,你也得勸勸她,這倆口子過日子,要坦誠相待。如果遇到有什麼疑心的事情,千萬別憋在心裡,要和邵剛開誠佈公地講出來。不然這整天疑神疑鬼的,到時候,邵剛沒出什麼事兒,她自己倒是先崩了!”
“這還用你教嗎?文豔今天在接我的路上,我也跟她這麼說的。”
高思悅白了一眼陸遠,然後情不自禁地揮了揮秀拳,說道:“哼哼,但是如果邵剛真做了對不起文豔的事情,我是不會放過他的!拋開閨蜜的關係,就他這種條件,上哪找文豔這麼好的女朋友,還有臉在外面偷吃?”
“喂,過分了啊!邵剛也是咱們的哥們!你客觀點,理性些,好麼?”陸遠皺了皺眉。
高思悅切了一聲,撇撇嘴,說道:“女人是感性的好嗎?你讓一個女人理性,我看是你不理性呢。”
“哈哈哈……”
陸遠看她這麼嬌俏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彈了她一個腦鏰兒,說道:“沒看出來啊,喝了大半年的洋墨水,說話都透著哲學了。”
“哇……好痛!”
高思悅捂著額頭。
“喂喂喂,你倆別打情罵俏了,準備準備,開飯了!”
潘大海在廚房剛忙活兒完,走出來正好看見這齁甜的一幕,心裡忍不住有些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