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堂課結束之後,陸遠他們三人的新人期才算結束。
第四天一早,還是依著老規矩,所有人起床洗漱完,集體唱了一首《感恩的心》,之後才開始吃早飯。
吃完早飯,就是所有人一天的工作時間。
這個所謂的工作,其實就是翻開自己的電話簿,回憶自己的親朋好友圈,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作為下線進行發展。
如果有合適發展的物件,就可以舉手彙報,然後去會議室用公司的座機打電話,打電話的時候,除了組長在旁對他的話術進行查漏補缺之外,還有類似阿威阿彬之流的馬仔在一旁照拂。照拂不過是幌子,其實就是在旁監視監聽。
當然其中也有像陸遠和孫天宇這樣自帶手機的年輕人。不過他們來的第一天,就被馮久木以手機會影響和干擾家庭內部其他人的休息為由給收繳了。只有他們需要對外打電話發展下線的時候,才能從馮久木處領回手機。同理,在他們用手機撥打外界的時候,身邊總有阿威阿彬之流的人在旁監聽著。
既然結束了新人期,那陸遠他們自然也要開始所謂的“工作”了。
今天是“工作”的第一天,馮久木特意把陸遠、孫天宇、老張他們挨個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臥室)裡,因為他知道,對於新人來說,往往發展第一個下線是最為困難的,萬事開頭難嘛。很多時候,絕大多數的新人會因此對培訓內容產生動搖,甚至放棄。
所以第九家庭就有個約定俗成的規定,那就是所有人新人開始開工前,馮久木都會把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裡,懇談走心一次。
得虧陸青山是經歷過陣仗的,所以昨晚睡前就提醒過他們,以至於最容易出差池的老張,即便跟馮久木面對面的懇談走心,也表現的很好。
馮久木把陸遠放到最後一個懇談,除了他和陸青山的父子關係之外,他還從陸青山和姚豐收他們口中知道,陸遠這個年輕人之前是三棉廠的副科長,手裡握著豐富的人脈資源,無論是親朋好友,還是同事客戶,都是第九家庭裡資源最豐富的一個人。他相信,只要陸遠手裡那把鐵鍬揮得好,一定可以發展出很多下線來,為公司,為第九家庭,還有他這個第九家庭的大家長,攫取到豐厚的錢財。
在他眼中,陸遠的價值,可不是姚豐收那種老實巴交的車間工人可以比擬的。這是一頭肥得流油的大羊牯,得好好培養,好好挖掘!
……
辦公室內。
陸遠發現,馮久木的大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單鋪得一絲不褶,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很自律,又帶點強迫症的人。
往往這種人,也屬於挺難對付的一種人。
“小陸,坐!”
馮久木親自給陸遠沏了一杯茶,杯子都是從架子上新拿的,熱水也是現燒的,可見老張和孫天宇在他辦公室裡懇談的時候,根本沒有這個待遇。
陸遠接過馮久木遞過來的茶杯之後,微微點頭,坐了下來。
馮久木笑著問道:“聽你爸說,你在廠裡是銷售科的副科長?”
陸遠嗯了一聲。
這不是秘密,大大方方應承下來便是。
馮久木又問道:“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國營廠銷售科的副科長,前途無量啊,怎麼會想著南下來加盟咱們公司呢?明人面前不說假話,小陸,咱第九家庭裡都是一些什麼人,你也看到了,質素堪憂啊。你一個國營廠的副科長,大老遠跑咱這南寧來,有些奇怪吧?”
陸遠心裡咯噔一下,微微皺眉,“馮家長,你這話什麼意思?”
馮久木笑眯眯地繼續看著陸遠,那雙笑中帶著意味深長的眼神,彷彿要將陸遠看穿了一樣。
突然,他臉色一厲,“小陸,我懷疑你來南寧的目的,不是那麼簡單喲!你這人,有古怪!”
嗯?
陸遠心中頓時駭然,難道是哪裡露了端倪,讓他們察覺了?
不由自主的。
他呼吸的聲音,都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