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盧佩姍在電話裡說今天是週末,好久沒見陸遠了 ,所以想約他見個面,問問他什麼時候方便?
陸遠說約得早不如約得巧,他告訴盧佩姍這會兒自己正在雅麗莎公司這邊,午飯還沒著落。
於是盧佩姍就讓陸遠打個車,直接到她的職介所碰頭。
半小時後,陸遠到了位於西環路的誠聯信職介所。
盧佩姍這兒跟陸遠他們三棉廠不一樣,哪裡分工作日和週末啊?開啟門做生意,只要有人上門找工作,她就得為客戶服務,基本上全月無休。
前倆月,盧佩姍招了個女生當文員,叫鄭小茹,陸遠在職介所見過幾次。她平時除了做些接待工作意外,還負責幫客戶登記些資料或者填一些表格什麼的,有這鄭小茹在店裡長時間坐著班,盧佩姍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和用人單位洽談業務跟合作。
鄭小茹每週做六休一,週日休息。按理說今天週六,她應該在的,但陸遠剛一進職介所,發現她沒在店裡,只有盧佩姍一人在。
隨即,他問道:“姍姐,小茹人呢?”
盧佩姍去飲水機那兒給陸遠倒了杯水,遞給了他之後,淡淡地說了一句:“走了!”
“啊?”
陸遠聽了有點意外,問道:“她不是幹得還行嗎?怎麼就走了?我看你倆平時也相處得挺好呀!”
盧佩姍點點頭,道:“小茹是挺好的,別看年紀不大,但是脾氣順,耐心足,而且學習東西也快,以後適合幹中介。所以我把她推薦到蕭山那邊一家連鎖中介公司去了。那家中介公司的經理,跟我之前有過合作。”
她這麼一說,陸遠就費解了,疑道:“這是為什麼呀?”
盧佩姍笑了笑,道:“因為我不想幹了,我要把職介所轉租出去啊!”
“什麼?”
陸遠驚詫一聲,險些把手裡的一次性紙杯脫落在地。
“意外吧?”盧佩姍笑了笑,道,“我自己也覺得很意外,別說你了,呵呵,我大前天才臨時決定的。”
“這幹得好好的,為什麼呀?”陸遠搖著頭,表示不懂。他不由暗忖,難道是跟毛大慶說得那個事兒有關?
“也沒太多的為什麼。”
盧佩姍微微笑了笑,說道:“一是整天守著這麼個中介所,時間長了,我覺得有些沒勁了。二是最近幾家連鎖中介的門店,都陸續開在了西環路附近。我這種小型職介所,無論是合作單位還是在收費方面,和他們竟爭都不存在優勢,生存空間越來越小,所以我想趁早轉租出去。反正之前幾筆大單子下來,我也掙了些錢。投了雅麗莎化妝品公司兩萬多塊,我還剩下一些。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爸回來了……”
“你爸回…回來啦?”陸遠又是微微一訝。
盧佩姍的父親早些年因為舉債爛賭,導致工廠倒閉,扔下一屁股的債務留給了盧佩姍,還把她媽媽硬生生氣成了半身癱瘓,而他自己卻跑路了。後來經過法院的介入,判賠了他們家的工廠和房屋田地抵償債務。但即便如此,盧佩姍也花了很多年的時間,替她父親在還剩餘的小部分債務。
等她差不多還清了她父親留下來的債務之後,她才把媽媽託付給親戚照顧,然後自己孤身來杭州創業,追逐屬於自己的理想。
那些年,她特別努力也非常樂觀,但陸遠知道,她過得也極其不容易!
如今,她父親終於回來了。
一直壓在她肩上一家之主的擔子,也終於可以卸下來,鬆一鬆了。
她繼續說道:“如今我爸回來了,我媽有人照顧了,我也可以歇歇,不用把自己逼迫得那麼辛苦,整天滿腦子算計怎麼拿下這個業務,怎麼去掙那個快錢了!”
“嗯,我能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態。”
陸遠聽她說完這一二三之後,倒也能理解她為什麼要關職介所了,隨後問道,“那接下來你是不是也跟毛大慶一樣,把重心放到雅麗莎化妝品那邊嗎?”
“那倒不是。”
盧佩姍搖了搖頭,道:“化妝品公司的業務這塊,我也不太懂,幫不上潘大海什麼忙。我也就是偶爾幫忙兼個人事、財務這些活兒。等著以後我們公司有錢有實力了,請來專業的人做這些工作之後,我就當個閒置的股東好了。我還真希望真有這麼一天,那說明我有眼光,這兩萬多的家當投得值了!”
“那你接下來總有主要的打算吧?”陸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