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蘇慕也算是去過了很多地方,而每到一處,蘇慕一定會去的,肯定是當地比較有名的文創店或者是書店,還有博物館。
蘇慕對博物館也算是情有獨鍾了,從故宮、國博,到各地的博物館,只要蘇慕道這座城市去了,肯定是要打卡的,在此之前她也一定會做足功課,從巡展到展物,蘇慕都會提前查詢一些資料。
不然沒有導遊,真的是看不懂。
這才是最要命的。
在蘇慕看來,文物所承載的歷史意義,不止是在記錄那個時代的技藝,又或者是代表那個時代的審美,更重要的,是時間在它身上沉澱下來的朝代更迭的痕跡。或許有些人會覺得這些東西不過都是些破銅爛鐵,土片瓦礫,說白了都是淘汰下來的東西,沒有什麼紀念的意義,也有人會說,那些精美的國寶在現在只不過是在彰顯當時的皇族是有多麼的奢侈,如此壓榨百姓得來的東西,根本不應該被推崇。但值得慶幸的是,蘇慕在博物館裡看到的大部分人,都對這些文物懷有一種尊重和欣賞。
不過可惜的是,蘇慕有的時候,沒辦法和這些人同伍,因為遇見某些對於蘇慕來說非常特殊的文物的時候,她大概會變成一個傻子。
這就不得不提起蘇慕第一次去蘇博時候的經歷了。
那時候蘇慕就特別痴迷於四大美人的故事,和這四位美人有關的男人們,蘇慕是一個比一個感興趣,而因為這些男人們又會牽扯到其他男人,所以有好長一段時間,蘇慕光是研究這些男人們,就研究得樂此不疲,完全忘了她是因為這些女人們而對他們產生的興趣。
不過說起來,喜歡這東西也都是分程度的,比如這四位美人在蘇慕心裡也能排出個一二三四來,而榜首這麼多年以來,都是那個在河邊浣紗的少女——西施。
蘇慕對西施的喜歡當真是沒有由來的,以至於她曾經一度認為,如果自己回到過去當君主的話,她可能會比周幽王做得更加過分。但除卻喜歡之外,蘇慕對西施更多的是好奇,這幾年裡,她一直在想,在西施心裡,留在吳王夫差的身邊,到底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
而因為有這個問題的存在,所以蘇慕對吳王夫差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找了各種故事來讀,一直想要找一個答案。於是她發現,那個殘暴的君主也沒有想過,自己在登基之時要繼承這樣大的仇恨,他也曾經天真的以為,報了仇之後的以德報怨,會換來一朝滅國的下場。
說是以德報怨似是有些過了,畢竟其實在戰爭開始的時候,有些事情就開始改變了。也許一開始夫差當真是隻想為父報仇的孩子,但是當殺戮和權勢都加諸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的野心和報復,就不再只是復仇了。他有更遠大也更殘忍的理想,所以他理所應當的以為,他的手下敗將就永遠都是敗將,他可以打敗他一次,就可以打敗他第二次。
於是勾踐就有了機會,於是他失去了和他同樣心狠手辣卻更加有手段的伍子胥。
蘇慕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形容伍子胥這個人,當然,他也不需要她的評價。不過話說回來,當蘇慕知道伍子胥死的時候說要把他的眼睛挖出來,掛在東門上,他一定要眼看著吳國滅亡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覺得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而這種不寒而慄,不止是因為他的仇恨,也還有夫差的決絕。
或許這樣的人對死亡都有一種極深的怨恨,所以後來不知道吳國真的滅了之後,他是不是有看到,又有沒有在地下拍手稱快。
唔,提到這些就有些跑題,言歸正傳,當年蘇慕來的時候,正巧趕上展物中有吳王夫差佩劍,當蘇慕看到這把劍的時候,她這種愛哭的體質讓她當場就飆了淚,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曾經在自己的腦海中構想過西施和這個男人之間無數的情情愛愛,可是館娃宮已經消失不見了,半點蹤跡也尋不到,除了這種標誌性的東西之外,就再也沒有能夠見證他們感情的東西了。
雖然蘇慕在看過這把劍之後,依舊沒有確定下來他們兩個人之間究竟經過什麼,也沒有搞清楚西施對夫差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但是,這把劍就好像是一個象徵一樣,給了她繼續追尋的意義。它就好像在為她證明,她追尋的這些都是歷史曾經存在的東西,不是徹底結束了、消失了,就是去了所有的意義。
所以她激動得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像傻子一樣,在博物館裡哭了很久。
在很多人的眼裡,蘇慕做這種事情並沒有任何意義。首先她不是歷史工作者,再者她也不是學保護文物的,花時間去研究這些東西,簡直就是浪費時間、精力還有資源。蘇慕向來不和這些人辯論,整個過程也都是自己一個人參與,可即便是這樣,當有人聽說她研究這些東西的時候,都覺得她實在浪費時間,倒並不如想想如果賺錢才有實際作用。
道不同不相為謀,蘇慕一直堅信這這個道理,所以她從來都不解釋,也不做過多地安利和推薦,甚至於關於她喜歡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蘇慕都從來沒有和別人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