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宇道:“老田,洪書記之所以擁有這麼強大的決心,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掌握了證據,這一證據就是馮愛蓮的證供,想要改變這一切,關鍵還是馮愛蓮。”這是他剛才從張揚那裡得到的啟發。顧允知不會平白無故對張揚說出那番話的,其中蘊含的深意就是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馮愛蓮能夠推翻證供,無論衛生系統內部的事情是真是假,這件事的影響都會慢慢清除。
田慶龍道:“黎國正的死對她是個刺激!”他對馮愛蓮翻供幾乎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李長宇道:“我會找洪書記好好的談一次,我希望江城改革能夠得到良性的發展!”
田慶龍道:“也許應該在常委會上討論一下。
李長宇卻不認艿這件事在常委會上提起,能夠影響到洪偉基的決定,他也不認為洪偉基是個能夠虛心犋受別人建議的人。
應左曉晴的要求,田慶龍安排了她和馮愛蓮見面。
馮愛蓮和左曉晴並不陌生,因為她和蔣心慧的關係,過去左眈晴一直都以阿姨相稱,想不到現在居然變成了這種境地,可以說左曉晴父母的困境是馮愛蓮一手造成的。
馮愛蓮望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孩兒,她淡漠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博同情成分,她越來越意識到同情是一個奢侈的字眼,她同情別人,又有誰會同情她?
左曉晴輕聲道:“馮阿姨,謝謝你能夠見我!”
馮愛蓮淡淡笑了笑:“我並不是想見你,一個人呆在囚室裡太寂寞,能夠出來透透氣總是好的,無論是朋友還是仇人,誰和我說話都是件好事。”只有真正失去自由的人才會感悟到這個道理。
左曉睛道:“馮阿姨,我來找你是為了我爸爸媽媽的事情。”
馮愛蓮早已猜到了她的來意,輕聲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我們一家人都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上天是公平的,絕不會厚此薄彼,每個人做過的事情,老天爺都記得。”
“馮阿姨,我想求你幫幫我……”
馮愛蓮淡然笑道:“曉睛,我能做的就是說出我知道的一切,我只是一個階下囚,就算想幫也幫不到你。”
“馮阿姨,我想知道,我爸爸媽媽他們有沒有收過錢?”左曉晴的眼圈紅了。
馮愛蓮望著她,她能夠理解左曉睛此時的心理,任何一個子女都不會相信自己的父母做錯事,左曉晴無疑是相信父母的,她相信父母不會做那樣的事。
馮愛蓮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前些時候,我想見我們家老黎一面,都被他們拒絕了,有沒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她抿了抿嘴唇道:“許多事,我都不記得了,曉睛,田慶龍是不是陪你一起來了,讓他來見我。”
田慶龍本以為馮愛連不會見他,想不到她能夠主動提出見自己,這是否意味著事情可能出現轉機?
馮愛蓮並沒有說其他的事情,只是提出了兩點要求,一,讓她去丈夫和兒子的墳前看看,二,她要見見秦清。
馮愛蓮的要求並不算過份,可是對田慶龍而言,現在這種敏感時刻,如果答應馮愛蓮的要求是要冒著相當風險的,他悄悄聯絡了張揚,他了解張揚和秦清的關係,能夠說服寡婦清和鴇■愛蓮見面的人只有張揚。
三天之後,馮愛蓮坐著囚車出現在涼山公墓,田慶龍親自陪同她前來,這件事在極其隱秘的情況下進行,田慶龍事先為馮愛蓮準備了兩束百合花。
馮愛蓮來到丈夫黎國正的墓前,靜靜將那束百合花放下,望著墓碑上丈夫的相片,彷彿他就在自己的身邊,馮愛蓮伸出手去,輕輕擦去了蒙在相片上的浮塵:“老黎,我來看你了……”即便是聽到黎國正死訊的時候,她都沒有落淚,此刻眼圈卻不由得有些紅了:“老黎,你說過要陪著我……浩輝我們指望不上了……你要陪著我走完這輩子,可你卻為什麼說話不算話?為什麼要一個人走了……”馮愛蓮的聲音透著酸楚。
田慶龍望著含淚傾訴的馮愛蓮,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難受,是什麼讓他們走到了如今的境地,是他們自己,如果不是他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又怎會落到陰陽相隔家破人亡的下場。
馮愛蓮在丈夫的墓前說了很久,離開的時候,天空中飄趙了灣÷瀅《的細雨,她的心情和她的步履同樣沉重。
黎浩輝的墓和黎國正相隔很遠,屬於兩個園區,來到黎浩輝目前的時候,秦清和張揚已經站在那裡。
馮愛蓮先把百合花放在兒子墓碑前,然後靜靜看著兒子,在回憶中沉思了足有五分鐘,方才道:“可不可以讓我們單獨說幾句話?”
張揚看了看秦清,秦清向他點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張揚這才走向遠處,田慶龍跟了上來。張揚充滿迷惑道:“她要見秦清做什麼?”
田慶龍搖了搖頭,他怎麼會知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