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是啊,應該為二孃立一座牌坊!”
張揚這才明白,搞了半天這丫頭嘰裡咕嚕的是要給她二祖奶奶立牌坊呢。想想也是一件好事,那啥……這立牌坊也算是投資不是,也算給招商辦開了一個好頭。
張揚陪著安老在上清河村轉了一圈,來到了當年孫二孃老宅的地址,現在隨著村子格局的變化,已經變成了一片荒地,安志遠在那塊荒地上站了好久,來到張揚的身邊提出了一個請求:“張主任,我有個願望!”
張揚點了點頭道:“安老請說!”
安志遠道:“多年以來我都有一個願望,我想找到我父親的屍骨,把他和二孃葬在一起,現在總算找到了他老人家的屍骨。”
張揚明白了安志遠的意思,孫二孃在拉手榴彈之後,人就變成了飛灰,估計她的骨灰也就是在這一塊兒了,把安大鬍子的墓移到這裡,也就等於給他們兩人合葬了。
安志遠看來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現在父親的墳墓也找到了,合葬的條件也已經成熟,所以安志遠提出想要買下這塊地修建墓地,另外再準備在村口修一座牌坊。
張揚想都沒想就應承了下來,只要能哄得安老高興,讓他在春陽投資,這點條件根本算不上什麼。話說這春陽上到縣委書記李長宇,下到這上清河村的老支書劉傳魁,跟他的關係都很不錯,要塊墓地,還不是分分鐘搞定的事情。
安志遠也並不急著要走,最近他還要在江城範圍內考察一下,言語中透露出他已經有在內地投資的意思,張揚真正關心的是讓他把投資放在春陽,若是這筆資金投到了別處,那肯定不會算成他的政績了。
離開黑山子鄉之前,安志遠把聯絡方式留給了張揚,由此可以看出他對小張主任還是十分欣賞和信任的,不過安志遠也有一個要求,在他沒打算正式在春陽公開露面以前,張揚不可以暴露他的行蹤,他想利用一週的時間在江城市城區以及六縣好好看看,在不受外界干擾的情況下,客觀的評估一下各地的經濟發展狀況。
送走安志遠爺孫兩個,張揚回到鄉政府看到上上下下還在忙著打掃衛生,為安老的到來做著積極的準備,心中不禁暗暗發笑,想想那個安志遠也的確有些性格,政府部門整天說實事求是,可做得盡是一些表面文章,人家安老爺子的行為這才叫務實。
於秋玲出現在三樓的陽臺上,微笑著向張揚招了招手:“小張,你來一下!”
信任鄉長大人召喚,張揚豈敢不從,至少在表面上還要做出恭恭敬敬的樣子,在許多人羨慕的眼神中來到鄉長辦公室。
於秋玲從抽屜裡拿出一打加油票地給了他,張揚多少有點兒受寵若驚,有道是無不受祿,於鄉長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那麼多加油票,張揚小心翼翼道:“於鄉長有什麼吩咐?”
於秋玲笑了起來:“合著給你點東西就一定要讓你做事啊,小張啊小張,你這人太現實了吧?”她這麼一說,張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我這是感動,士為知己者死,我願為於鄉長上刀山下火海,皺一下眉頭的那是孫子。”心中卻暗忖,這於鄉長千萬別是看上了自己的姿色,讓他英勇獻身。給徐副縣長帶綠帽子的勇氣他倒是有,可這於鄉長長得也太殘了點,咱說啥也不能從。
於秋玲早就領教過張揚的伶牙俐齒,微笑道:“等會兒你跟我回縣城去一趟!”
張揚痛快的點了點頭,人家給了他這麼多油票,給她當回司機也是應該的,暗自慶幸,幸好不是看中了自己的姿色。
於秋玲小聲解釋道:“王書記這幾天就要走了,今晚你徐哥在金凱越訂了位子,給王書記送行,這件事別讓其他人知道。”
張揚心裡這個舒坦,看來人家於秀玲能夠當上鄉長絕不是偶然,不但身後有人,說話也讓人如沐春風,一句你徐哥就把和張揚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而且放著現成的司機不用,而是用張揚的吉普車,這意味著她把張揚當成自己人,也可以說,整個鄉政府她只把張揚當成自己人,這對張揚的意義更是非同小可,證明王博雄走後,張揚在黑山子鄉仍然擁有絕對的靠山。
不過張大官人也沒有什麼感激涕零的心思,為了於秋玲上刀山下火海,也就是那麼一說,傻子才會那麼幹呢,自己現在雖然只是個掛名招商辦副主任,可一旦搞定了安老投資的事情,從黑山子鄉走出去肯定是百分百的事情,再說他的背後有縣委李書記撐著,根本無需巴結一個剛剛上任的女鄉長。
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張揚就開車帶著於秋玲回到了春陽,於秋玲讓張揚把車停在了縣工商局,去和她丈夫徐兆斌會和。
距離晚上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張揚開車去了縣中,上次陳崇山託他給陳雪捎的東西一直都沒有來得及送呢,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張揚對陳崇山的人品做派還是十分敬重的,他交代的事情,自然格外上心。
張揚把吉普車停在縣中校門口,想想這幾個月,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一個一名不文的窮小子,現在也算是小有身份的鄉計生辦主任,縣招商辦副主任,連汽車也混上了,雖說是個報廢吉普,可那也是四個輪子不是。張揚意識到自己有些沾沾自喜的情緒時,馬上提醒自己一定要戒驕戒躁,謙虛謹慎,只有這樣在政治上才能取得更大的進步。
放學的時候,陳雪和趙靜一起從校園中走了出來,自從上次愛神卡拉ok事件之後,兩人的關係就變得親密了許多。
趙靜率先發現了站在吉普車前的張揚,興奮地揮了揮手,向他快步跑了過來。
陳雪看到停下腳步遠遠站在樹下等著趙靜,並沒有走過去的意思。
張揚捏了捏趙靜白嫩的臉蛋,又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哥!討厭了,把人家頭髮都弄亂了!”趙靜把書包交給張揚,對著吉普車的反光鏡整理了一下頭髮,這才欣喜的看了看那吉普車:“我聽媽說你有車了,就是這輛?”
張揚點了點頭,笑道:“最近學習怎麼樣?緊不緊張?”
趙靜嘆了口氣道:“整天做卷子,幸好有陳雪幫我,感覺最近還是有些進步的。”
“放心吧,你一定能夠考上大學!”張揚對弄到保送名額有著相當的把握,不過這件事在沒有確定前還是不能告訴趙靜。
“希望能夠考上!”趙靜自己顯得沒多少信心,她小聲道:“我打算報考江城師範學院,二類本科。”
張揚笑道:“報考志願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對了,陳雪準備考那所大學?”
趙靜的眼睛在張揚身上轉了轉,臉上卻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哥,你為什麼不問她自己啊!”她轉身向陳雪招了招手道:“陳雪,過來啊,我哥有話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