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乳白色的草漿,啪嗒滴在了約德爾人瓦內的臉上。
他受驚嚇的跳了起來,萌蠢的臉蛋一霎頂在了蒲綠扇葉上面,從扇葉旁戳來的樹枝被他小腦袋咔嚓的頂斷了,他疼得捂住頭,倉惶的眼睛裡面,卻極快的警惕了起來。
“我還沒有死啊?”
瓦內驚魂未定的拍著自己胸口,他水汪汪的眼睛視線逐漸的恢復,他的目光凝向身旁,突然的凝滯住。
“這是……”
瓦內不可思議的捂住了嘴。
林風中,沒有血腥與暴戾的意味,他發現自己竟處在魔物兇林之外了。
那一株金色樹苗,刺眼的躺在他身邊,它是那麼安靜,又那麼奪目,這顆價值連城的樹苗,不是金絲鐲木又是什麼?!
瓦內開始相信這不是錯覺了。
他絨毛的嘴唇喏動了一下,好像很艱難的,所以沒能說出話來。
林外,已經出現了數百名考生,瓦內承受著眾人嫉妒到發瘋的目光,猛然低下了頭,‘徐文武,我一定會把你的慷慨和高尚,傳遍我們班德爾城的。’
瓦內深深的想著,他感覺這株輕盈的樹苗躺在懷裡具有著如山的重量,他們約德爾人是知恩圖報的優秀民族,這份天大的恩情,他一定要永世讚揚。
他充滿盈盈淚水的目光重新凝向兇林之內,儘管他不明白徐文武是如何造就這場奇蹟的,但是現在,他要用靈魂替他祈禱。
時間,已過去了整整四個時辰。
透過一測的考生共有兩千餘人,此時間,不論鎩羽而歸或收穫滿滿而出的考生,有一千人多,而四個時辰還留於魔物兇林的人,不是慘遭殺害,就是一測中名副其實的精英人物了。
那麼。我們留於兇林中的領主大人到底在謀劃些什麼呢?
魔物兇林的八百里盡頭。
吳文胥筆直的站在一條溪流旁邊,目光之中,充滿不解與忌憚。
清澈的溪水滑過圓潤的石塊,遇到尖銳頑石的時候,則偶爾盪漾兩起水花。
溪中游魚翻著鱗片,極快速度的在頑石中穿梭過去,直到茂密的樹蔭投下的黑影。覆蓋了它們冰冷而滑膩的身軀,它們靜靜蟄伏在陰影中。慘白的眼瞳睜得極大,彷彿失了生氣,愈發的陰森。
一條溪的界限。
以濃密的樹蔭為分割的界限。
吳文胥凝著溪水的那一頭,已經足足注視了兩個多鐘頭。
溪水,僅僅有半丈多寬,很多次,吳文胥一隻腳踏出,又猶豫的踏了回來。
這條溪澗的對面,究竟是什麼。讓領主大人如此猶豫?
“不可能。”
很久時間以後,吳文胥緩緩吐了三個字。
吳文胥眉頭糾結的像拎緊的麻花,他突然間啞然失笑道:“那個傢伙明明被星王偃無夜殺死,它怎麼會出現在魔物兇林,它又怎麼會高達十四階超魔導師的修為?”
“吼!”
兇林深處,爆發了一聲魔獸憤怒的咆哮。
震耳欲聾的怒吼,卻使得吳文胥眸光變得低沉。這一次,他的右腳,毫不猶豫踏向溪澗邊緣。
就算站在溪澗的另一邊,吳文胥還是感覺到腳下大地輕微的顫了顫。
深黑陰森的兇林裡,似乎有一頭異常強大的魔物被喚醒,眨眼時間。更加驚駭的魔力波動洶湧出現,吳文胥身前溪澗,竟如沸騰一般咕嚕咕嚕的翻江倒海!
深黑的密林變成紫色了。
那是如同虛空先知.瑪爾扎哈雙瞳裡紫意一般神秘的顏色!
“還有一個時辰,應該足夠了。”
吳文胥沉住了氣息,一頂紫色的魔法帽赫然出現在他頭頂。
頃刻之間,沸騰的溪澗上空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空氣震動之音。
翻江倒海的溪水猶如被一根攪渾天地的利箭所刺穿,那種更加強悍的威懾。嗖得令溪澗開始安寧,而方才圓潤石堆上所站的男人,還哪裡有他的蹤影?
疾風斷刃,被吳文胥握得滲出許多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