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年前,詛咒冰原除了冰裔與宗族的都城,整片雪域可謂‘荒蕪’二字以形容。
瑟莊妮卸了盔甲,換素爽的青衣,與吳胥漫步在信仰之城郊外,他們颯爽的姿態,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視線。
瑟莊妮憑視著熙熙攘攘的集市,呼吸著一路走來的繁榮景象,頭一次,心底湧出了從未出現過的觸動。
高度發達的王都信仰之城,無論科技還是經濟水平已經遠遠領先於佛雷爾卓德,顛覆性的冰魔人科技,足以取代普通尖兵,而南北的經濟生態鏈,有效帶動了冰裔和宗族的大融合。
詛咒冰原,人人皆有錦衣,家家夜不閉戶。
這是任何一個國家都為之努力而瘋狂的絕世盛景,吳胥,他僅僅用兩年做到了!
“麻煩讓開一下,美麗的女士。”
一隻穿著綢緞做成華服的巨魔,彬彬有禮的示意吳胥二人馬車即將到來,車的蜥蜴人夫婦則掀開窗簾,將帽簷拉低以示敬禮。
這副畫面,還不是瑟莊妮見到的最怪異的畫面。
她看見遠處一個三米多高的食人妖,穿著警衛的龐大服飾,明明是凶神惡煞又愚蠢的臉蛋,居然露出羞澀和緊張的表情。
它的周圍圍繞著熊人、雪女與人類的孩童,那些孩子將田間小花系在食人妖的膝蓋,然後滿臉燦爛的笑著鞠躬,他們在感謝食人妖為詛咒冰原維護秩序做出的貢獻。
“詛咒冰原是個大融合的家庭。”
領主大人由衷的笑著說。
“家庭?”
家庭兩字,瑟莊妮沒有辦法理解。
在她看來,家庭這種東西,只是羈絆著自己前行的阻礙,而家庭破碎更會使人陷入癲癇和痛苦,所以她信仰著絕對力量和權利,她相信只有強大才是和平。
可是,她無法驅散心的熱量,她注視著那些美好的畫面,胸腔裡的熱量漸漸化為溫暖的熱流從她的眼眸裡溼潤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下淚水。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經坐在我父親的脖頸,那時候我覺得一整個世界都是安全的。”
瑟莊妮指著前方那位坐在父親脖子嬉笑的小女孩,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流淌著。
“再後來,父親被族的叛徒謀殺,我親眼看著母親遭受他們的****,所以,在憤怒覺醒的我殺光了他們一整個部族,於是族人們敬畏我,把我稱為怪物。”
每一顆看似堅不可摧的心臟,在最深處都擁有著一塊異於常人溫暖的所在。
吳胥理解瑟莊妮的感受,他很清楚一個天真無助的小女孩眼睜睜看著家人慘死的痛苦。
“世人也把我稱為惡魔之王。”
“我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其實也與我無關,但我經歷了許多以後,有一種情感始終支撐著我努力下去。”
“是殺戮嗎?”
“不……”
領主大人仰望著信仰之城高聳入雲的城牆,仰望著天穹滾燙的驕陽。
“我想保護他們,保護我能夠保護的人,我希望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爭端和殺戮,我希望世界是和平的。”
瑟莊妮怔怔的僵硬住。
“幼稚。”
半響,她才平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