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呵呵呵,錘石,果然你的腦子好用呢,我就想不出這樣的壞主意。”
土黃骯髒的國字臉男人緊抿雙唇,踩著潮溼的泥土,濃密的樹影遮住了他大半的身子,那把鍾愛的黃土鏟子則堅守著他矮冬瓜似的身體,身子後面,透明的怪物發出一陣狹促的笑聲。
尖銳的骨爪戲弄般的從綠油燈籠中拽出幾縷殘魂,然後捏著魂魄的腦袋,看它們在指尖奮力掙扎:“我們要怎樣進行,這令人愉悅的折磨呢?”
他是非常鍾愛於折磨的,正如他日復一日穿著他引以為傲的典獄長長袍,那身深藍色的舊衣,不知見證了多少慘死的亡魂。
“只是不知道宗族的人,能派出多少精銳來圍剿。”
他欣喜的將手裡魂魄搓成星點死灰,看著那些死寂為星點的亡魂飄飛進燈籠之中,眨眼間,枯灰的骷髏腦袋底下冒騰起源源不絕的綠火。
盯著綠火,透明怪物眨起它死金魚一樣的眼睛,熱切說道:“約呵呵,希望派來些高階的食物,森林裡的人充其量算是燒烤前的料理,連埋入土裡的價值都不夠的,錘石,我們要留下來一起見證接下來的慘烈廝殺嗎?”
冒騰綠火的骷髏猙獰的笑起來,他沒有為男人輕易的蠱惑到,而是抬頭看了一眼沉睡在樹幹上的攬劍男人,意味深長著說:“亞索那小子,很賣力呢。”
“他還是拋不下舊情。”
男人拄著怪鏟子變得顫抖,儘管他動作的很輕微,輕微到遮住橙眸的蠟黃皮革也沒有擺動,睡在古樹頂端的男人還是嗅了一下鼻子,他聞到風中隱約蘊著暴躁與殺意,所以他握緊劍,睜開了眼睛。
男人拄著鏟子的手停滯住了顫動,風裡恐怖的殺機亦是煙消雲散。
只聽透明怪物懶散說道:“啊……就不和他計較了,反正我們的目的,是拖延住雷恩加爾等人的步伐,約呵呵,覆滅了兩萬大軍的仇恨,好想留下來觀摩宗族的怒火啊。”
綠火骷髏不再理睬玩世不恭的男人,他森然的站起,手中鐵鏈嘩啦的擺動。
像人的骨節連線的鎖鏈末端,那把驚世駭俗的鐮刀震撼出詭異超絕的魔法紋理,無形的魔紋擴散,他身旁的許多樹木在迅速枯萎,變得蠟黃,他踩著枯裂的葉子,挺拔的背影,霎那為無窮的死寂和蕭索掩埋。
枯萎的樹葉與模糊的綠影裡傳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傳音:“不管亞索初衷如何,避免與他們的接觸總歸是好的,不出所料,他們已經向戰爭學院方面請求援助了,我們得抓緊一些,畢竟學院裡的某些老怪物,棘手的很。”
“約呵呵,也是。”
國字臉男人用鐵鏟支撐雙掌,似乎站得很艱難,透明怪物努力推搡著他的雙腿,推動了半響,好不容易才幫助他佝僂起身子。
“我們去殺光那座城的所有人。”
“因為,瓦洛蘭沒有人的靈魂可以捱得住你的拷問。”
……
支撐著無妄之森不被風雪侵襲的,確實是最深處隱藏著的一座巨型魔法樞紐。
那座魔法樞紐直徑有兩丈之長,白玉雕的圓池充滿墨綠色的濃稠魔液,這些魔法粒子能夠在玉池中得以維持,不僅是因為白玉特殊藏魔的效果,重要的原因,是歸功於冰心幾千米以下尋得的遠古符文。
因為歷代符文之戰與各國摩擦,千年時間,許多強大的技藝與文明已經永久性的流失,比如玉池正中央,這顆赤紅扭曲,幾乎虛無化的圓門符文。
在遠古時期,一些高超的鍊金術師完成了符文之石的質變,他們牽引出符文石內蘊藏的強大能量,透過某種禁秘的鍊金手法,讓那股能量完全脫離出符文石中,成為虛無狀態。
虛無狀態的符文石,已經失去了它原本具有的攻擊性功效,可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超乎常理的異次元能量,凡是一塊符文石中的能量被剝離出體內,一分為二,那麼走進任意的虛無能量門,就會從另一扇門內走出。
簡而言之,是傳送!
無視距離的傳送,無視數量的傳送!
只要紅門能夠接納你的大小,就可以從千萬裡外降臨在另一扇門中,不過,這般虛無化的符文現在整個符文之地也只有寥寥幾座,沒想到偏安一隅的詛咒冰原,還會有如此了不得的寶貝。
現在,這座虛無的符文之門暗暗扭曲著,墨綠魔法粒子拼命撞擊白玉池,發出無聲的波瀾,然而結界破裂下呼嘯而出的能量,掀起了空氣中無比刺鼻的血腥味。
極少有人知道,在符文之門的另一頭,會是宗族之主的寵臣庫拉爾的領地!
權傾朝野的寵臣庫拉爾,他絕對是宗王之下,一手遮天的巔峰存在。
能得到宗族之主的信任,連符文之門這般罕見的寶貝都可以擁有,若是你以為寵臣庫拉爾是依靠諂媚的手段來謀取信任,那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