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衷財富,或者說,‘精’神上稍微依賴物質的人,一旦踏入了信仰之城,便會深深捲入‘欲’望的洪流裡,與紙醉‘迷’金的人們一同接受命運的腐蝕,而最終,他們無一不會淪落為八天王的魚餌,繼續沉淪著穩住這座屹立近千年的神蹟之城。
刀鋒之影泰隆熱衷強敵,渴望接受挑戰,倘若不是因為尋找杜克卡奧的足跡,他一定很樂意停留在這座信仰之城裡,然後擦著銀龍裁決,數數‘陰’溝裡又多了幾具屍體。
泰隆想要離開信仰之城,很難有人可以阻攔他的腳步。
當然,倘若真有人想攔住他的道路,他也不會介意在臨走之前,再擦拭一番裁決之刃上的血跡,比如一路尾隨著自己,自以為匿藏了氣息實則蠢得像白痴的幾個傢伙。
淺藍的斗篷掀起平靜的微風,刀鋒之影悄無聲息的拐入了一條覆蓋著‘陰’影的偏僻小巷,暗中跟隨的幾股氣息,頓時躡手躡腳的跟上來,從他們漸變得強盛的殺意來看,似乎很得意reads;。
是得意這個淺藍斗篷的男人自尋死路嗎?
泰隆走在安靜無聲的巷子裡,忽然頓住了腳,他‘交’叉雙臂,一襲冷酷的身影倚靠在黑暗的牆上,牆的涼意不禁令泰隆回憶起少年時在諾克薩斯地底世界的為所‘欲’為,於是他不再移動,好像在故意等待敵人到來。
“是個懂得任命的聰明人吶。”
沙沙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微亮的光明裡傳了出來,泰隆不悅的嗅了嗅鼻子,他聞到一陣熏天的酒氣,比月亮湖畔的酒香臭得太多了。
“嗝!”
忽然走出的醉醺醺男人打了一個酒嗝,他學著刀鋒倚靠在牆壁上,卻被牆得冰冷刺‘激’的弓縮了後背,他舉起手裡的酒壺,又對準嘴巴用力灌上兩口。
“嘖嘖,殺人前喝酒真是件無比快活的事情。”
他滿足的嘖了嘖嘴,然後抬起他紅彤彤的臉頰對泰隆說道:“十階魔導師,你想要怎麼死?啊,其實我是個仁慈的人,如果你現在願意繳械投降,我能夠保證留你一具全屍的。”
“三十陸大人要我們割下他的腦袋,你不要自作主張。”
雙眯成線的酒鬼無奈的攤開了手,身旁走出一個手戴月亮圖案拳頭的男人,緊接著,一個身負五把長劍,‘胸’前寫著一個巨大陸字的寸頭男子走了出,三人各自倚靠著牆壁,卻將刀鋒之影的所有退路完全封死!
泰隆想了起來,在進入寒啟之橋前的鎮子上的確與一個名為三十陸的男人發生了衝突,如果不是眼前這三個傢伙提醒了他,是一點不記得了。
“如果你要怨,只能恨自己不長眼,得罪了三十陸大人,說起來,假若你一直呆在沈煉的魔英閣裡,考慮到沈家地位,一時半會我們還不會對你動手。”
揹著五把長劍的男人譏笑道:“靳酒徒,你就不要假惺惺的扮仁慈了,你酒裡面泡著的嬰兒‘肉’可還新鮮?恐怕殺了他以後,又要將幾個懷胎六月的孕‘婦’剖開,將活嬰撕爛浸泡到酒裡了reads;。”
紅臉酒徒靦腆的笑了笑,反駁道:“不要說我,你的五魂劍還不是用少‘女’血‘肉’鑄造,每次殺了人以後,玩死的無辜‘女’子可比我喝得嬰兒多多了。”
拳頭上繪著血‘色’月亮圖案的男人重重碰拳,大吼道:“都不要吵了!快點殺了他,待會要參加洄天王的晚宴,遲到了誰也吃不了兜著走。”
“嘿嘿嘿,既然月拳大人發話了。”
靳酒徒扯起他一貫的虛偽笑容,眯著的醉醺雙眼裡漸漸湧現起兇戾的光彩。
五魂劍猙獰說道:“殺!”
安靜的巷子裡,霎那吹佛起一股森然之極的沸騰殺意。
月拳,靳酒徒,五魂劍。
臭名昭彰的三人,任何一人報出名號,無論是信仰之城裡稍有地位的貴族,還是小有名氣的魔法師,必然會心驚膽顫的退避三舍,因為這三人,曾經是洄天王身邊的得力干將!
雖說現如今被洄天王命令,聽從於左臂三十陸的調遣,可是在兇險的八天王之爭中無數年還能得以活躍的傢伙,又豈非是尋常魔導師能夠抗衡?
三人聯手下,即便在十一階魔導師的心裡都能構成恐怖的噩夢!
三道狂猛殺意洶湧的瞬間,刀鋒之影泰隆冷漠的亮出了銀龍裁決,遮掩住面頰的深紅圍脖悄然拂動。
光所照不到的黑暗,在那深紅如干枯血液的圍脖下漸漸拉長,竟然是悄無聲息的,吞噬了巷子裡的所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