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胥眉梢未曾來得及蹙動的時機,道出一聲殺字的先知,赫然在馬背上消失了!
若是雪楓樹世界大開,吳文胥自信可以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他們的動向,可是如今連一絲絲的魔力也感應不到,想要看清他們的攻勢,唯有努力瞪大眼睛,依靠視覺與聽覺依稀分辨。
“嘶啦!”
吳文胥‘胸’前衣帛無端崩裂,一股忽如其來的冷風,刺的吳文胥雙眼生疼,想也不用想了,吳文胥拼盡全力的揮起疾風之刃,只聽砰的一聲脆響,斷劍好似斬碰到了一道有如實質的魔力,震的虎口發麻,雙臂撕裂般的劇痛。
令吳文胥感到驚駭的是,一擊抵擋,可當自己想要‘抽’回斷劍之時,疾風之刃彷彿與透明的空氣膠著一團,無論怎麼用力,它黏在半空不動分毫reads;。
勝負,往往取決於猶豫的一瞬之間。
“嗤!”
一聲血‘肉’撕裂的低沉慘叫,沉重而乾脆。
疾風之刃,忽然從領主大人的手裡鬆開,吳文胥十指痙攣,好像遭受了難以言喻的痛楚,他瞳眸迅速灰暗著趔趄了幾步,捂住自己的‘胸’腔,充滿不可思議。
‘在什麼時候?’
他的‘胸’口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碗口大小的血窟窿,那是心臟的位置,一整顆的心臟,從吳文胥體內脫離了。
吳文胥只覺雙眼沉重如山,模模糊糊的看見,自己的心臟,正被如同黑猩猩的怪物握在手裡,那是一隻長滿黑熊般絨‘毛’的怪爪,指甲尖銳漆黑而猙獰。
鮮血淋漓的心臟在這隻骯髒又醜陋的獸爪上,跳的無比蓬勃!
領主大人終究是跌倒了,跌在一片血水與斷劍上。
吳文胥的臉埋在雪中,純白而又厚實的積雪,很快變成了紅‘色’,他的血液十分粘稠,可是躺在晶瑩的雪堆上,又分外清澈,清澈到甚至看得清雪地裡微微‘露’出的枯枝敗葉,它們從雪上流淌而過,光滑的像一面鏡子。
‘我要死了嗎?’
吳文胥苦惱的笑了,可惜這份笑意方才湧向嘴邊,冰冷的身體,就令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生命,真是種脆弱的東西。
吳文胥倒在血泊裡,死得很安詳。
‘胸’前的巨大窟窿,只如一個宣洩之口,就算死得透徹了,還是遏制不住每一根血管裡不知疲倦噴灑出來的鮮血,吳文胥安安靜靜躺在血‘色’構造的鏡面之上,終究是笑了一半。
吳文胥,死。
迪亞布羅領主,死。
這位以近乎神蹟般崛起的領主大人,他真的,真的要死在他深惡痛絕的信仰之城外,然後暴屍荒野?
“嗷!”
長滿黑‘毛’獸爪的主人掂量著手中心臟,極為輕蔑的嘶吼了一聲。
這聲‘陰’沉之極的獰叫,即便是聽不懂獸語的普通人類,也能從中聽見深深的得意和歡喜之情。
迪亞布羅領主嗎?
連天王的先知都打不過,還想踏平冰原,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先知的圓領聖潔白袍,爆裂的體無完膚。
白袍之下的身軀,斷然看不出任何有關於神聖的氣息,因為兩位詭異的先知,徹底撕開了人皮!
這兩個站立著足有一丈高的恐怖黑影,一前一後的圍住了吳文胥身,巨大的‘陰’影漸漸籠罩住了領主大人的屍體,宛如黑夜降臨,散發出無邊無際的絕望。
握著吳文胥心臟的那隻黑‘毛’怪物,得意的清了清嗓子,它充滿快意的盯著男人的屍體,然後將熱氣騰騰的心臟湊向嘴邊,這番模樣,分明要享受這頓美味的午餐!
“嗷?”
可是,當這顆看起來無比美味的心臟真的湊向嘴邊時,它反而僵硬住了胳膊,佈滿血‘色’的猙獰瞳子裡,隱隱約約透‘露’出關於詫異的神情,另一隻怪物察覺到了它的猶豫,也是嗷嗷湊了過來。
在染紅了黑‘毛’的血淋淋心臟底下,竟然‘露’出了半枚雪白的不明物體。
它翻開澎湃跳躍的心臟,猩紅的眼眸穿透了重重血管,這下子,兩個怪物終於看清了,它們清楚的看見,這顆心臟裡鑲嵌了一枚戒指!
迪亞布羅領主的心臟,竟然鑲嵌著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