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真是能跑,我倒要瞧瞧,你還能逃多久。”
男人捂住他頭頂的青黑烏龜殼子,疾步如飛,深藍淚珠狀耳墜因為恐怖的颶風旋過耳際,碰撞龜殼,發出敲鑼打鼓般的巨響,隔著殼子撞進他的耳朵裡,也不知他怎能忍受這如此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音。
無妄之森草木濃密,為了保持速度,遇到阻礙稍大的樹幹,他徑直選擇橫衝過去,可怕的是,那些樹幹還未接觸到他的身體,就被青黑烏龜殼裡震出的內勁灰飛煙滅,揮灑灑的落成齏粉,把林中塗抹了死亡的味道。
寒庭梟獸·敖龜,在五人中,他的速度最為蹩腳,所以面對正前方追擊的那隻跳樑小醜時,他差些使出了渾身解數。
跳蚤似的滑稽傢伙讓他感到憤怒,他很費解一個十一階的傢伙怎麼能爆發出如此離奇的能耐,然而憤怒之餘,他的魔力絲毫不見紊亂,彷彿一隻遊刃有餘的無害海龜,溫溫吐吐,卻準備給獵物致命的撕咬!
因為,很有趣不是嗎?
不緊不慢折磨著這隻必死無疑的獵物,壓垮他的心理,讓他飽受驚駭,稍候他會明白,寒庭梟獸·敖龜的恐怖。
“嘻嘻嘻,來次魔術戲法,怎麼樣?”
高腳靴的滑稽男人輕而易舉的掠過一段十丈高的樹枝,身輕如燕,雙腳間鎖鏈搖擺的時候,身形一躍,儼然出現在四五丈外,相比較敖龜堅如磐石的魔力,他的氣息怨毒狠辣,晦澀難明,根本難以捉摸。
敖龜聽見男人癲癇的譏諷,青色的眼睛漸漸沉了下來,他猛然發現,這隻跳樑小醜在有意無意的帶著自己偏離森林,或者說,是偏離所有人的氣息!
“想死了以後不被同伴發覺嗎?”
敖龜陰惻惻的冷笑起來,他又憐憫的說道:“儘管放心吧,因為殺死你以後,我會把你吃的一乾二淨的,順便將你的頭骨,帶給血狗品嚐一番。”
一蹦一跳的小丑並不理睬他有理有據的威脅,以及威脅中刻意散發出的致命魔力,紅與黑的身子翹擺起燕尾般鑲嵌著匕首的尾墜,他活躍在林間,格外的醒目,彷彿待人使槍的活靶子。
一襲青衣的敖龜,自然將活靶盡收眼底,他頓住腳步,忽然吐了一口痰,那口痰又髒又濃,吐在地上,竟然將地面汙濁成了青黑的顏色!
“追人什麼的,我是很不喜歡的,其實你該值得慶幸,因為老子今日心情很好,心情好,所以讓你多活了這麼久,不過現在,我追累了啊。”
敖龜真的是追累了。
在某種方面,他的性格有如烏龜一般倦懶,除了喜歡撕咬折磨獵物,更多的時候,他喜歡懶洋洋的窩在爐火旁邊睡覺,他是很少追人的,對於追不到的獵物,他從來只會施展一種手段。
惡魔小丑·薩科,亦是詭異的笑起來。
像是人皮做成的慘白麵具,將他扭曲笑容的輪廓烙的清晰分明,那隻一黑一紅的惡魔犄角,無端變得邪惡,他蹲下了身子,躲在叢生的青鬱草地裡面,高腳靴子踩死了許多柔軟的雜草,卻沒有踩住夾在草縫裡的一朵鵝黃色小花。
敖龜看著小丑,愉悅的伸出了右腿,他右手按在伸得筆直的膝蓋上面,用力壓覆,戲謔的話語裡立刻發出一陣噼啪的骨骼聲音:“再試著逃跑看看?”
青暗天穹,透過重重樹影自上方俯瞰,敖龜與薩科二人所在的天地,竟是被一個巨大的龜殼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