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領袖軍之主,放逐之刃瑞文?”
伊澤瑞爾鬆開了吳文胥的肩膀,金色光輝的桎梏宛如潮水退散,吳文胥扭了扭胳膊,凝視著女人姣好面容的雙眸,愈發透著冰冷。
身為詛咒冰原赫赫有名的領袖軍之主,屈身來到位元蒙爾德,瑞文也算是給足了吳文胥的面子。
她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男人眼眸裡殺人寒芒,依然是清淡冷漠的語氣:“領袖軍只是我的棋子,那些不成氣候的傢伙,是無法幫助我攪渾冰原的。”
“呼!”
疾風之刃亞索的斷劍陡然間脫離了吳文胥鮮血淋漓的手掌,驚人的魔力繚繞著瑞文的素白雙手,她握緊疾風長劍,不知是感受到得心應手的力量,還是那力量之下,散發著澎湃魔力的鮮血,瑞文的魅橘雙瞳說不出的陶醉與舒暢。
“將亞索的疾風之刃交給你,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黏稠的血滴粘著劍柄因為滾燙而揮發出大片的血霧,握住乾淨無暇的細長風劍,瑞文隨意揮舞了兩下,數百風陣尖銳齊吟,刺激的楓羅彌賽險些捂住耳朵。
瑞文說的並沒有錯,對於她來說,割下眼前男人的腦袋,或是踏平要塞,實在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
“我很看好戰爭學院對於你的扶持,準確的說,是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吳文胥,歸順我放逐之刃。”
“老子憑什麼要歸順你?”
吳文胥覺得好笑,這個女人自始自終都表現出盛氣凌人的樣子,就像是絕對權威似的,真讓人不爽。
似乎早有所料,瑞文一字一頓道:“因為北陸要變天,跟著我,你才能保命。”
放逐之刃的手指搭向魔劍,她風輕雲淡的撫摸著疾風之劍,呼嘯絞割的颶風難以傷害她的素指,斷劍上爆湧的風陣竟是溫順的重新湧回劍刃中,露出了淡藍明媚的劍身。
“戰爭學院試圖阻止那個傢伙接近死界,實際上,你們終究是慢了一步,不出所料的話,那個傢伙,已經尋找到了死界之所。”
“這不可能!”
伊澤瑞爾驚慌失措的瞪大了眼。
開什麼玩笑,連三王之首瑪爾扎哈都未曾感應到死界的準確位置,那個傢伙,他怎麼可能會先自己一步,不,是十步不止!
對於大探險家的驚愕,瑞文表現出了足夠的淡定。
她冷漠的將手伸入胸鎧底下,驚人的彈性令胸鎧稍得變形,瑞文從酥軟溝乳裡摸索出一張風了乾的皮,兩寸長藍白色的皮革被切割的非常平滑而完整,伊澤瑞爾抬起手,這張輕飄飄的皮,瞬時落在他的手裡。
“你殺死了…一位十一階的冰裔遊俠?”
伊澤瑞爾眼中的驚愕絲毫沒有褪去,他豈會不認識這張藍白皮革,它分明是冰裔的皮!更可怕的是,這張人皮明明已經每一個細胞都隨風枯萎,那股讓人寒冷的魔力,還是源源不斷的滲透而出。
“他是遠古巫薩滿一族的最後子裔,作為死界守護者,他具有溝通死界的能力,況且,我也想試試亞索的斷劍是否趁手呢。”
斬殺十一階超強者,訴說著這般重磅到令人窒息的訊息,瑞文竟然是眼睛也未曾眨動。
前車之鑑,後車之事。
抹殺強者,她放逐之刃從來都樂此不彼。
大探險家將人皮攤開,十一階冰裔遊俠的面板撫摸著說不出的滑膩,彷彿魚皮皺褶在一起,小黃毛認認真真的翻看著,他忽然抬起手,將一股純淨的金色光輝湧入人皮之內。
“譁!”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明明失去光澤的,枯萎的人皮,竟然煥發生命力般的閃耀起藍白色的光暈,那是早已經深深融入面板中,十一階超強者的本命魔能!
“嘖嘖。”
放逐之刃瑞文頗為豔羨的嘖嘴,不愧是大探險家伊澤瑞爾,號稱瓦洛蘭大陸考古學最為尖端之人,要知道,那位死界守護者本人,都不清楚自己的面板裡隱匿著關於死界的狀況。
人皮的光澤在不斷變化,由淺變深,愈發強烈的藍白光暈有如成百上千只螞蟻四面八方的爬動,這些密密麻麻的,由精粹魔力凝結的線條,在吳文胥的眼睛中漸漸變化為一張地圖,山巒、長河、森林……
魔線勾勒的地圖痕跡很淺,至少看起來是很難以辨識,模糊不清。
除了大的框架與地理元素,很難從地圖中發現至關重要的線索,或是說,勾勒在人皮上的魔線,更像是一位醉醺醺人的隨意塗鴉,但是,那每一道魔線之中,隱藏著晦澀莫深的魔力!
那股神秘的、驚人的魔力時而空虛,時而令人心驚膽顫,是一股十分飄渺而詭異的力量。
更讓吳文胥靈魂為之恐懼的是,看著地圖,竟然生出有如置身在荒蕪空間的錯覺,不知幾億道時光之流穿梭過自己的身體,在時間與光的溯流之中,身軀在崩碎,世界在毀滅,吳文胥眼瞳裡驚恐的光芒愈發聚攏,他覺得要被地圖吞噬掉了!
“啪!”
人皮恰是時候的被伊澤瑞爾捲起了,崩碎的身體與毀滅的世界驟然化為虛無,清明的神采,轉而在吳文胥與約帝眼中湧現,吳文胥大汗淋漓的喘著粗氣,整個人都虛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