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年咬著牙齒,狠狠抓住了吳文胥手掌。他握得十分用力,好像要將先前的不甘與怒火,通通發洩在這一握之中。
可是當握上這隻手時,異樣的溫暖卻讓他無論如何也生不出懷恨之心,青冬瞪著吳文胥,試圖從他眼裡找到一些虛偽或是做做,但他看見的只有深邃,無窮無盡的深邃,那目光足以吸扯自己的靈魂。
“我服了。”青冬虛脫似的鬆開了手,一道寒風吹過,順著他後脊冷汗,吹的少年瑟瑟發抖。
吳文胥和煦一笑,愣頭青收伏工程於此告一段落,這個少年很與眾不同,單憑他不畏懼強權這個個性,吳文胥就斷定其必是個可造之材。
朋友永遠是最寶貴的財富,吳文胥十分明白這個道理。
隨手一揮,青冬後背冷汗就被火元素烘乾,少年再看向吳文胥的眼眸裡時,有的只是無比敬佩和感激。
“多謝恩公!”青冬竟是半膝跪地,雙目變得灼熱無比起來。這舉動讓靈龍深深看了吳文胥一眼,震驚之色不言而表,連靈寒月的美眸裡也是一片流光溢彩。
靈龍本以為吳文胥只是憑著一腔熱血和霸道,沒想到他也有如此之深的城府,頓間,心中那股微視全然收斂,他忽然有些欣喜自己的決定了。
如果吳文胥知道自己的舉動居然間接徹底瓦解了靈龍的戒備,不知會不會得瑟的飛上天去。
靈龍見青冬心結已是解開,不禁踱步上前,他雙拳並曲,面色嚴肅的說出了自己最大擔憂:“恩公,如果你不能善待寒月,我依然反對這門婚事。”
吳文胥點了點頭,這事的確不能含糊:“龍兄放心,寒月妹子看得上我那是我三輩修來的福氣,不過我的身份你也知曉,如果跟著我,未來的路途將會兇險無比的。”
說罷,吳文胥有些吃不準的看向了靈寒月。
見吳文胥看向自己,靈寒月秀靨上微不可見的拂過一抹緋紅,她盈盈一笑,柳眉間卻含著無比堅定與執著,脆生道:“恩公,在月兒將相思鈴系給你的那一刻,就已做好了隨你赴湯蹈火的準備!”
少女清澈的眸中沒有雜質,她的話語鏗鏘有力,彷彿說出後便再也不會反悔,吳文胥從少女的剪水瞳中,看到了自己,
一種心靈震撼油然而生,他錯愕無比的凝視著靈寒月絕美嬌顏,吳文胥不知為何少女會喜歡自己,可這句誓言中蘊藏的濃濃愛意,卻是無論怎樣都無法偽裝的。
“寒月,我……”吳文胥嘴唇微微搙動,他終究沒有說出那三個字,而是轉了身子,不敢再看向少女。
心臟中堵塞的一塊寒冰,好像被陽光掃過,高高的雪原開始溶解,春風微佛,竹筍舒芽,吸入每一口空氣都是無比純正的自然芬芳。
不一會,萬縷芬芳又轉化為滾燙的雨,從天而降,溫柔澆灌在這顆澎湃的心上,吳文胥承認自己被感動了。
自己是禽獸嗎?奪得青冬所愛,卻不敢接受靈寒月的感情。
靈寒月見吳文胥猶豫轉身,眼中更是充斥著無比濃郁的矛盾之色,芳心不由一痛,她精緻的臉蛋變得憂鬱起來,最終,幽幽嘆了口氣。
靈龍與青冬已經離去,這個時候更應該給二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忽然間,一陣淡淡地清香湧入了吳文胥鼻中,吳文胥感到一雙臂膀攬住了自己腰肢,旋即,後背上傳來一片滾燙的溫度。
“恩公,你知道嗎?自從你將我救下的那一刻,我的腦海中就全是你的影子,月兒不知道這世上是否有一見鍾情,但每當看見你便會心跳加速,你的一舉一動都會令月兒揣測無比,這種感覺很微妙。月兒,實在不願隱瞞自己的感情。”
吳文胥輕輕握住了少女柔荑,無奈道:“可是,我已經與另一個女人有了誓言”
“月兒不在乎。”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灑在了二人身上,彷彿鍍了層幽靜安逸的保護色,綿綿長長,還拖出一道斜斜的影。
天色黯淡,積雪堆厚。
遠方,青冬與靈龍站在一塊被白雪掩沒的蓑衣草地上,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眸中神采低沉,竟是無比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