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裡的鐵脊山脈將北方阻隔,而越過鐵脊山脈中央的雪格要塞,便是兩個極端對立的城市,秩序之城皮爾特沃夫,創造之城祖安,它們猶如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終身宿敵。
而嚎叫沼澤位於瓦洛蘭中部偏上,連綿八千里,東面臨河,匯經征服者之海,西為罪惡之國諾克薩斯,其勢如咽喉,橫截北陸與戰爭學院之路徑,與莫格羅關隘同出一轍。
嚎叫沼澤北上以致東北方向,則是連綿數萬裡的維諾利亞平原,此處地廣人稀,以致方圓五百里內難尋蹤跡,看似風平浪靜,實則處於三國兩城之間,是一塊名副其實的兵家必據之地。
迫於瓦洛蘭大陸頂級存在戰爭學院的規定,自二十年前符文之戰後,維諾利亞雪原便成為天然之所,諸國不得插手,僅有稀少土著於此定居。
吳文胥甦醒時,眼中卻看見一片白雪皚皚。
天空鐵灰,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寒風凜冽,一些從未見過的旗幟插於積雪之內,旗杆十分粗糙,佈滿著龜裂碎紋,金黃色的旗幡似乎已被寒冰凍結,在冷風中不動分毫,只是它傲立十米高空的樣子,卻讓人無端想到不屈和尊嚴。
在這種看不清盡頭的冰天雪地中,吳文胥陡發現自己的渺小,天地浩瀚,大自然生生不息,而己卻脆弱不堪,猶如天地間一隻沙鷗,孤單翱翔,總歸落得個客死異鄉的下場。
觸景生情,吳文胥頓覺有些悲慟,一陣寒風時而飄過幾絲雪片,晶瑩而潔白的雪落到了吳文胥頭上、臉上,冰冷瞬時驚的少年一陣哆嗦。
“在雪神的土地裡,是否覺得自己十分渺小?”忽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吳文胥耳中,側頭探去,正見這白雪中站著一名穿著貂裘的紫衣青年。
此人約莫二十四、五,臉頰輪廓分明,皓齒朱唇,黑瞳銳利而深邃,鼻樑高挺,如蒼鷹昂首撲獵,再配著一身華貴裘衣,端得是英俊瀟灑,文質彬彬,配合著書儒的氣態,讓他顯得高貴不可方物。
只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裡,竟充滿憎恨,那張英俊的臉孔更是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
吳文胥微微一怔,旋即想移動身軀,卻發現手腳不能移動,低頭看去,自己竟是被鐵鏈捆綁在了一根旗杆上。
莫非自己曾得罪於他?無緣無故被人捆綁,吳文胥心中憤懣無比,這讓他先前那股碎念飛向了九霄雲外,強強按捺住心中怒火,冷言譏諷道:“世間廣闊,乃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等生於此地,取之用之,更循自然之無窮,識之真理,故凌越掌控天地,何來渺小之說?”
紫衣青年聽的有些呆滯,他顯然沒想到吳文胥竟有這番論解,不由惱怒道:“狂妄,天地豈非你能掌控!”
“終有一天,我自會掌控這天地!”吳文胥的目光更為冰冷,他言語間竟透著一股睥睨蒼穹、凌駕萬物的霸者之氣,深邃的眸子更是彷彿蘊含了整個宇宙,稍稍凝望,便會被數不清的黑洞與星系吞噬。
吳文胥說完,也是變得有些呆滯了,他不知道為何會說如這種豪情萬丈的話語,或是說,這就是自己內心最真切的想法?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凝滯,紫衣青年沒有再言語,而是面色複雜的盯著吳文胥,或許在他心裡早已將少年看做了一個狂妄無比的瘋子。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半響,紫衣青年遺憾地搖了搖頭,臉上扭曲的表情似乎緩和了一些,他饒有深意的看了吳文胥一眼,這眼神中帶有仇恨,還有些憐憫的味道。
說罷,他轉身快步離去,這道紫色的身影很快便是消失在了雪地之中。
“莫名其妙。”吳文胥譏諷的盯著青年背影,瓦洛蘭什麼奇葩都有,前一陣還是猙獰陰森的骷髏殭屍,現在又變成了酸溜溜的文藝青年,要不是有蘇軾前輩壓軸,還真不好忽悠。
一想到青年臨走前眼中憐憫的神色,吳文胥心裡就不由煩躁起來,不過那傢伙的樣子好生眼熟,吳文胥發誓,自己一定在哪裡見過他。
對了,是那個被自己所救的少女!吳文胥暗暗一驚,那傢伙的模樣和少女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定是兄妹關係,看他眼中仇恨的目光,難道他以為是自己害了少女?
“天地可鑑,這絕對是冤枉!”吳文胥更加鬱悶,做個好事居然落得如此下場,也或許是少女並沒有醒來。
不過要自己呆在這裡喝西北風?門都沒有!
吳文胥冷笑一聲,意識海里的雪楓樹瞬時舒展了樹枝,精純熾熱的火元素順著雪楓樹葉飄灑而下,剛剛脫離枝幹,便化為一片火絮出現在吳文胥指尖。
寒風凜冽,空氣溫度少約零下三十,卻只是讓火絮微微搖晃,吳文胥手指偏轉,火元素立刻對著鐵鏈灼燒起來,看著那天寒地凍,真是別有一番美景上心頭。
體內恍若有一座巨大火爐,這火爐溫暖著自己身軀不被寒氣侵襲,生生不息,如若不是骷炎天君傳授自骷炎之殤的話,恐怕早就凍死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