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俱已八分醉意,說話有些纏夾不清。這時,綠衣僕人急衝衝跑來,上氣不接下氣,道:“老爺,老爺,那強、強盜來了,帶、帶了好多嘍囉,一個個還拿著刀!”
耀眼的陽光像無數劍鋒,天地間突然充滿了肅殺之氣。兩個強盜長得白白淨淨,身形甚是雄偉,高坐在馬上,腰桿挺得筆直。其中一人著紅袍,眼中笑意吟吟,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另一人著綠袍,雙眉倒豎,一臉兇相。他們身後列著十幾個嘍囉,生得銅面獠牙,千奇百怪。
老頭氣得兩眼翻白,渾身哆嗦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對!光天化日,竟敢強搶民女!黑爺爺今番要將你們剁成碎片來下酒!”李敢不想多說,挺刀衝上。紅衣強盜嚇了一跳,道:“哪裡來的黑炭團,敢來壞老子的事?”又轉頭罵道:“老兒,敢請幫手!好哇,待我殺了這話也說不全的黑鬼,再來慢慢找你算帳!”他跳下馬,抽劍在手,步戰李敢。
張封觀了一會兒,道:“好啊,打得真好啊!”不禁手癢,拔刀蹂身撲上。另一條綠衣強盜冷笑一聲:“來得妙!”翻身下馬,仗劍仰上,兩人戰在一塊,刀來劍往,毫不留情。一時塵土飛揚,黃沙漫地,一刀一劍,都呼呼作響,捲起冬日枯葉,上下飛舞。
鬥了幾十回合,李敢愈戰愈勇,舞起兩把重逾百斤的玄鐵馬刀,虎虎生風。紅衣強盜漸漸不敵,左擋右遮,步步後退。李敢叫道:“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幾分本領!做毛賊真是可惜了!看你陪爺爺玩個痛快的份面上,跪下來磕幾個響頭,叫聲爺爺,俺便放過你!”
張封正與綠衣強盜激戰正酣,哪裡料到斜刺裡一劍?只聽“啊”地一聲慘叫,張封捂住左臂,鮮血直流,還是他反應敏捷,躲閃及時,不然,這條左臂都會被削去!
張封痛得冷汗直流,咬牙道:“哥哥,不礙事!”
李敢慌忙扭頭,叫道:“兄弟,你又怎麼啦?啊呀,你這毛賊,差點削到老子頭了……啊呸!”
李敢穩住了心神,漸漸佔了上風。張封叫苦不迭:“再這麼鬥下去,非死不可!我死了,這麼多人戰李大哥一人,他也撐不了多久!死不打緊,卻不明不白死在一群毛賊手中,著實不甘,再說,這會連累耿恭哥哥啊……”他左瞟右顧,發現不遠處的兩匹馬,急中生智,故意往那方向敗去。
耿恭聽完,焦慮萬分,擔心李敢有失,攥緊皮鞭,高高揚起,啪啪啪,清脆利落,條條見印,馬仰天嘶鳴,扯開四蹄,踢起碎石,有如離弦之箭。
卻說張封走後,李敢抖擻精神,毫不畏懼,力戰兩名強盜,一雙玄鐵刀舞得呼呼作響,密不透風,水潑不住。鬥了一會兒,兩名強盜竟佔不到一絲便宜。強盜恰也聰明,見李敢一味搶攻,必然耗力。當下靈機一動,守住門戶,在旁遊鬥,冷不防遞進一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