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步驚雲還在以“招式駕馭招式”,等於是在照貓畫虎,不倫不類。
丁耒看著步驚雲驚恐的眼神,緩緩說道:“欲是淫之根,淫是欲之本,色相皆是空,萬般不由人。”
步驚雲眉頭倏爾一皺,道:“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他趁著丁耒說話的時候,還在運轉內功,黑鐵之劍,緩緩從肩膀被內氣推出。
內氣震盪,鐵劍鐺地一下,哐而落地。
此時此刻,他是準備用盡所有手段,將自身的傷勢救治,內氣平息。
見丁耒沒有繼續對付他的意思,反而是慶幸了。
若是丁耒不顧情面,在此刻發難,他未必會逃的掉。
丁耒並非是在放任,而是他這人敵我分明,不想處處陰險暗算,如今自己有虧在先,就不會對步驚雲進行攻擊。
只看丁耒負手而立,一派高人風範,步驚雲倒是看起來像是山野村夫,水藍色的衣服,顯得有些寬大而鬆散,比起丁耒一身白衣來說,完全是高下立判。
丁耒才是世外高人,眾人心思裡都有了這種感覺。
丁耒繼續道:“你還不知道麼?你犯了色戒,殺戒,雖然過了這麼幾十年,你已經化解了許多,但到了現在為止,你的心境依舊不夠看,還不如我這個十七歲的年輕人。”
步驚雲目光虛張,震驚地道:“原來你才十七歲!”
“年齡又是什麼問題,你想想,當年李賀八歲得了韓愈賞識,駱賓王八歲寫出千古絕句,你認為年齡會是什麼阻礙?真正得阻礙是自己得內心,心不平,心有礙,人生就有障礙。心若靜,心如淵,人自然淵渟嶽峙。”丁耒漫漫而談。
步驚雲道:“莫非你兒時也是神童?”
“神童只是別人封的,自己滿意,無處不是天人,無處不是神明自得,何須當一個虛假的神童,頂著這一個頭銜,招搖撞騙。老實說,我少年確實有才,但後來就變成了‘傷仲永’,只是這段時間,我才真正明白,過去的點點滴滴都不值一提。”丁耒回應道。
步驚雲被丁耒捲入思維漩渦,他本身不愛文才,不喜和人討論哲學,可到了現在,他卻又不得不聽,他想盡快恢復實力,也只能與丁耒周旋。
聶風倒是托腮沉思,對於丁耒的話,有了幾分贊同。
步驚雲道:“年紀輕輕,裝的如此清高,我就不信你之前的話你都能做到。”
“他的確能做到。”厲飛的聲音傳來,“那個女人,確實也是為他死了。”
“你的經歷,莫非是跟我如此相似?”步驚雲聽了這句話,立即想起了孔慈,至今留有餘悲。
丁耒沒有痛苦之色,只有一如既往的沉重:“這或許就是命,命中註定,我說來也是試試,來這裡尋找鳳血和不死藥碰碰運氣。”
“不論如何,你讓我的孔慈無法復生,這個仇我是不會輕言放棄的。”步驚雲冷冷地道。
他一轉眼,又是鐵臉一張,讓人懼怕。
丁耒道:“你想報仇可以,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待我闖過你的這一陣,再過你兄弟聶風那一劫,讓你看看,誰人才是問鼎天下之人。”
他一瞬間文人氣質全無,而是蓋世英雄,更是像一個霸絕天地的武林高手。
步驚雲被氣息一堵,頓然冷笑:“那正好,現在該輪到我繼續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