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丁耒喝酒的速度也慢了起來。
這時候菜餚已經上齊,兩女居然留了下來,陪在眾人一旁,端茶倒水。
丁耒道:“你們二人也辛苦了,一起下來吃個飯。”
“大人,這可不好吧。”兩女有些扭捏,古太炎看得都直了。
丁耒卻道:“我說過,我不喜歡人家叫我大人,我是丁耒,一個普通江湖人。”
這兩女被他淡泊的氣勢所攝,心念電轉,然後坐了下來。
“不知道二位是哪裡人士?我觀察二位說話不像這蒼巖城本地的。”丁耒道。
“小女子白玉城人士。”龔瀟笑了笑,介紹身邊的龔玥,“我表姐倒是雲鬢城出身,原本我們都是大戶人家女兒,分別兩城,但多年前發生了一些事,讓我們家族徹底破滅,最終只能淪落到這個地方。”
說著,二人一把淚水,一把紙巾,深深入耳,似乎是肺腑之言。
古太炎整個人都酥了,連忙安慰身旁的龔瀟道:“如果有需要的,都可以找我們,報仇雪恨,我們最在行了!”
他拍著胸脯,可別人未必,集邵空眼尖目明,道:“我在白玉城和雲鬢城都待過,似乎沒有一個龔家家族,倒是在漣漪城和日光城聽說過。”
“千真萬確,閣下可不要不信。”龔瀟道,“我們都是小家族,倒是不能入你們法眼,也不需要你們報仇,實際上游鴻明師已經給我們安排了出路,我們一輩子在這裡活著,倒也不算一件壞事。”
集邵空看二人雙眸,似乎楚楚動人,他也心中微微一凜然,暗道這兩女難道是真性情?
丁耒道:“集俠士,我自然也是信任她們,你就不必在這裡考驗她們了。”
“丁耒你信任,那我也不必多說。”集邵空停下杯盞,暗自思索。
這遊鴻如此坦然,他自己是不信的,如今丁耒沒了武功,他倒是沒有動作,萬一哪天看到丁耒有了武功,或者更進一步,那就不妙了。
之前丁耒可是教授他們那麼多武功,無私奉獻,自然讓集邵空對丁耒有了新的改觀。
可是真要守住這一畝三分地,那就不免有些困難。
他舉杯道:“丁耒,你我相識一場,有什麼需要,到時候你都告知我,既然是我不慎讓你有了牢獄之災,如今就該還你一個人情,希望你到時候不要見外。”
丁耒點頭允諾,同樣舉杯:“集俠士說了,那我也提點一二,我這朋友周泰、古太炎、林潼、王五都加入了散人盟,如今正需要一個可靠的夥伴,集俠士不會在意吧。”
“求之不得。”集邵空哈哈一笑,觥籌交錯,“他們都是人才,如果能有機會飛上枝頭,我不會吝嗇培養他們一把。”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丁耒道。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一下午過去,整個空氣中瀰漫著沉靜的氣息,幾人都敞開了喝,很快兩三壇酒水落空,這酒水自然沒什麼問題,但後勁卻十分之足,修為不高的古太炎都被放倒,更不用說趙源等人。
餘君昭紅著臉還要再喝,卻被丁耒架著,拉了一個馬車,隨後在集邵空等人相送下,逐漸離去。
熱鬧的場面不久,四周又恢復了平靜。
戴風青和趙源今日是睡在這裡,早就準備了房間。
龔玥和龔瀟兩女倒是穩重,將戴風青二人安排得妥妥當當。
丁耒也省心萬分,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是一處後院清淨之所,他習慣了清淨,需要這裡才能領悟武功,正所謂,“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他經歷了這麼多事,自是需要一處祥和溫寧之所,正如佛陀當年辭去上等地位,獨自走向菩提,領悟須彌的故事,他不是效仿,卻是甚領經綸,逐入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