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這種算命本領,也只是根據心理和歷史情節進行揣測。俞大猷本來還有十年的壽命,只是現在歷史改變,他的壽命會不會增長,就是一個未知數,所以他不敢下結論說十年之後的事情,但十年之內,俞大猷必定不亞於任何一位將軍,甚至可以與戚繼光平起平坐。
因為四方聯名已經開始,他恢復職位只是遲早的事情,或許信件一上報,結果就顯而易見了。
俞大猷微微掐指,額上發著汗水,他隱隱算到一絲天機,似乎降臨在丁耒的身上,甚至自己未來的命運,都與丁耒息息相關,可是偏偏這個關聯稍縱即逝,似乎只是一瞬間,把握住了,他就能長盛不衰,若是沒有把握住,他恐怕真的只有十年壽命了。
他一步上前,暗聲對丁耒道:“你為何知道我只有十年壽命?”
“有些東西,你不必多想,正如我的存在,你與我是真實在這裡,可也其實是鏡花水月。你與我,本就有連帶關係,你看不透的,我卻知曉,我看不透的,你也明白。我們兩個是忘年之交,也是師徒關係,我不會害你便是。”丁耒道。
俞大猷沉著臉色,再次品味丁耒口中的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大聲道:“我記得很多年前,王莽的事蹟,你莫非跟他一樣!”
他正要多說,突然之間,空氣中醞釀起一股不詳之感。天空中本來晴空有雷,就是一大奇觀,這次卻是萬雷奔騰,像是無數野獸在嘶吼,整片雲空被撕裂開來,發出震撼的聲響,簡直不可一世,無法想象!
石微抬起眼,目光發紅,隱約看到了什麼,他正要對丁耒說,突然身體一個電掣一般,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丁耒連忙放開一切,扶住了她,她的身影顯得格外柔和,落在丁耒懷中,訥訥地道:“我看到了,似乎雷霆之中,別有乾坤,似乎是一股黑白色的磨盤!”
“真有這等奇景!”丁耒看著天空,隱約覺得不詳。
這片天空,電光閃爍,很快雲霞消失,整個空中,只有瀰漫的雷霆,彷彿就在谷地上空盤旋。
連鳥兒都禁絕,一切萬物之上,皆是雷霆四溢,駭然恐怖。
似乎是天譴,就像是道出了某些天機後的改變。
但這個天譴,似乎不是雷霆發力,若真是雷霆,俞大猷等人都不能倖免。
所謂天譴,很可能就是他看不見、石微卻能發覺的黑白磨盤。
這東西就如古代典籍中記載的太極,陰陽交合,震絕天下。
天道之下,焉有覆巢完卵?
丁耒不明白是這個世界意志發威,還是俠義榜的意志發威,似乎都有可能。
天機不可洩露,這個道理很顯然。
俞大猷道出了一些天機,使得天空發生了變化,當初徐福、也就是帝釋天,強如他,也為什麼沒有改變歷史,任由歲月發展,自己潛伏各大門派修煉千年,這就是天機不可洩露,讓他對天道有了一絲敬畏之心。
俞大猷本來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這時候他也惶恐起來。
若真是有雷霆或者莫名災難降臨,他真的是再強也必死無疑了。
這一番震撼,恐慌,只是延續了一陣,很多人只當是天空中雷雨將臨,卻沒有想到,雷雨之後的事情。
魏姓男子似乎也發覺了,他離開的身影,沒有甩開葉曉紅,而是回過頭,忽想到了什麼:“天妒英才的道理,任何人都懂得,我希望俞將軍也懂得這個道理,有些時候,莫要再任性為之了。”
他的身影顯得高深莫測起來,此刻的他,更像是江湖裡的百曉生,一切都懂得,卻武功不高,對人的評價和看法,卻是字字珠璣,準確無比。
丁耒再要去追,魏姓男子已然一個箭步,掙脫葉曉紅,消失在風雨中。
葉曉紅跌落在地,雙目無神,她沒有去追,她知道,自己大當家的脾氣,一旦做好了決定,就不會忤逆。如今把一切交給她,也是看著她真正成長了,有了獨當一面的機會。至於他想去往何方,沒人會知道。如今的大明不是過去的大明,沒有百曉生,沒有兵器譜,沒有更多的江湖大事。俠義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