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自告奮勇,道:“這次我主力吧,我現在在你們中間修為最高,內氣應沒有什麼問題。”
周泰也道:“我肯定不會不幫這個忙的,王五兄弟,希望你這次能順利吧。”
“好,林潼,你看住火候,周泰操縱風勢流動。”丁耒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看住火候好理解,但操縱風勢,卻非常人能及。
丁耒正是巧用周泰,他會用風水,自然對於風勢,對於周邊地理環境,有著驚人的直覺力。
掌控風勢,並不難,難就難在如何先於風而謀定後動,甚至要求於掌握火候者,適當配合。一般而言,沒有普通人能一人之力煉丹,都需要各方配合。除非這個人練就了“心火”,以“心火”煉丹,煉在內,則為內丹,煉在外,則就是可供服用的外丹。
沒有實力,無法做到“心火”之境,甚至也無法長續,畢竟氣貫周身,消耗的不僅僅是內氣,還是精神,還是精力,稍有不慎,甚至會走火入魔。
固然就算達到了,也未必能順理成章的做到。
現在最高修為就是後期的林潼,他內氣充盈,源源不斷,好似大江大河,奔騰洶湧。
有他在場,至少可以相當於三分之一個的武者,若加上週泰,那就近半,再加上丁耒,那就是四分之三,甚至三人合流,妙用疊出,效果倍增,等於一個武者也不為過。
三人同心,其利斷金,甚至當日殺死無限接近的松家家老,可謂是牛犢不怕虎。
丁耒思忖了一下方案,跟二人約談一番,隨即就落在了丹爐的正面,道:“現在開始吧。”
二人神色肅穆,緊緊盯著丹爐,只見有家僕上前,將炭火放置其中,內中空氣稀薄,不一會兒盈滿衝塞,鼓脹出一股熱流,順著熱流,便有蒸汽勃然而發,時不時有哧哧的怪響。
這個丹爐顯然精妙許多,能事先預警,只要溫度一稍高,便會自然發聲,這不是西洋人的技術,而是中原人自己製造,自我最佳化的手段。周泰顯然久未碰過丹爐,稍顯生澀,但他立即上手,便有源泉不斷湧現心頭。
丹爐中火光洶湧,彷彿一條紅龍,繚繞盤旋,直流而上,一片片,一絲絲,一朵朵,火雲隨即滋長,繼而湧出了眼簾。
丁耒立即道:“你們先小火!”
這時的林潼手中內氣衝出,用內氣,將火焰散出,就像鼓風機一般,火苗眼見從大漲,縮小為巴掌大小。
他用力兇猛,竟一時收不住手。
“林潼,你小心一點,這不是打鬥,不需要如此雄渾的內氣,你只要將內氣看作流水,讓火焰順著流水走,忽明忽暗,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忽漲忽熄,講究這個法門,便就足矣了。”
丁耒說著,林潼一臉慚愧,冷靜下來,隨即他的內氣稍稍偏移了幾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洶湧,此時就如有堤壩圍洪,消去決堤之勢,將火焰徹底圈攏在了丹爐內。
巨大丹爐,此刻外頭黃澄澄的,裡頭卻是火紅欲滴,彷彿有岩漿在其中升騰。
“現在可以下藥草了!”丁耒心中一動。
隨即他將冰凝花與雲苓環桔放入其中,這兩味藥草,極為重要,雖是輔料,卻能墊在底部,將火焰的性質轉變————它們本就是中庸之物,頤養內氣,如流水一般,清澈見底,溫潤如玉。
兩種藥草,相互碰撞,落在火焰中,很快變成了冰藍色與澄綠色。
兩種色澤,交相輝映,在空氣中,起伏不定,與火焰交織,火光藥性,綿綿不絕,忽有一振,聲隨長空,飛作龍騰。
這時,丁耒便急忙跟周泰打招呼。
知道火焰洩漏,林潼一人無法完成,那便有周泰掌控了。
周泰早就觀察到風勢起落,自東向南,翩翩作響,他將雙手一張,四周兩丈之內,都是內氣奔騰,更為出奇的是,他對內氣的掌握,竟已達到了細緻入微的地步。這些內氣在他手中,或如飛鳳,或如蹦兔,或如磐石,或如流蘇,變化之中,內氣就紛紛隨著風向,帶動一股冷流,衝入了火焰之中。
剛剛化出廢渣的藥草,忽然亮起光芒,接著丁耒伸手內氣包裹,一丈之內,以內氣將藥草翻動,以免整個藥草,因為火勢巨大,而直接焚燬。俠義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