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輿論還沒壞到一邊倒的地步,彼此雙方皆有一切裝逼的可能。
“你們看什麼?不上班啦?”老崔一定是裝逼終結者,趕在這個時候出現,我也說不清,他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幫毛毛蟲。
這個穿著打扮永遠留有一絲中國工人氣息年過五旬的男人,用他長滿繭子的大手像驅趕蒼蠅一般,將圍觀的好事者哄散了。大大咧咧走到箱子跟前,二話不說,提起一隻腳,往箱子一側踢了踢:“多少?一百一十?”神情與他在工廠檢驗成品時無異。
在問答他之前,我先偷瞄了毛毛蟲一眼,她臉色漲紅,眼裡的火把子忽明忽暗,不知道這一出,究竟是她洞悉我想對她下手選擇自保的先下手為強還是仙女的後手到了。
如果是前者,我忍忍也就算,可若是後者,即便我想忍,只拍對方也沒有這份容人之心。
“伍小柒,我問你話呢?”
老崔又是一腳,這一腳有點重,地上的箱子被踢得後退了半步。
毛毛蟲垂在兩邊褲縫間的手,抖了一下。
我也沒好到哪去,只不過我抖的是心。
“是,一百一十份。”我趕緊答道。
老崔的臉如同烏雲壓頂般,黑得讓人相信他隨時可能罵出最惡毒的髒話來:“你第一天做事嗎?”大嗓門一開,比打雷響亮:“不知道會議資料要在預定基礎上多預備幾套?萬一多來個人,你讓別人看什麼?怎麼做事的?會不會做事?還不如我們文印室的小姑娘。”
我一臉尷尬:“是是是,我馬上去影印幾份。”
“你去影印?”老崔十分不滿的瞥了瞥地上的箱子:“那會議室的資料誰去佈置?”
我真是個傻子,老崔怎麼可能會幫我?
“小毛,你去。”老崔狠狠剜了我一眼,彎腰拿起箱子最上面那本資料,遞給毛毛蟲:“去你們辦公室影印二十份,影印完了,放到我辦公桌上。”
毛毛蟲將資料接過去,老崔的腳尖又犯賤的踢了箱子一下:“小柒,你抱上箱子,跟我去對面的會議室佈置會場。”
我跟毛毛蟲互看了一眼,老崔哼了一聲:“還不走?”
也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誰?
至少我跟毛毛蟲都認定是在說自己。
“小柒,你得有個心理準備。”等到了會議室,老崔突然換了副口吻。
我不明所以:“什麼心理準備?”
“聽說,小毛電腦裡的資料被人清空了。”
“懷疑是我?”
“聽說,你這幾天總往那邊跑。”
“我沒幹。”
“聽說,你找過小毛。”
“我還是這一句話,我沒幹。”
“唉,聽說,有人看到你動過小毛的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