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薔癱坐在地上,有些惶恐的躲開了趙朗的視線。
此刻的他完全褪去了平日裡儒雅清冷的偽裝,面容交織在燈光與陰影之下,明暗可怖。
“你、你想做什麼?”顧薔嚥了咽口水道,“我告訴你,我不僅僅是顧家的女兒,我、我還是靳家的夫人,就算老爺子點頭,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是嗎?”趙朗輕輕轉動了食指上的戒指,“你到現在都沒有弄清自己的處境嗎?你難道不清楚當初靳家為什麼會同意讓你進門嗎?呵,他們現在早已是中空之軀了,沒了顧家這個靠山,你以為他們還會在乎你半點嗎?”
顧薔知道趙朗說的全都是真的,只是她不願意面對。
當這個現實被血淋淋的揭開之後,她的身體再次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她崩潰的尖叫著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卻在起身的瞬間被趙朗扼住了脖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姑姑力氣挺大的嘛,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想著逃跑,之前我在英國進修的時候,經常會去一個地下搏擊場打拳,那裡養著許多拳奴,看著姑姑的體質應該挺適合的吧。”
他眯了眯眼笑了起來,眼神卻涼的可怕,“不如我就賣個人情送姑姑過去頤養天年吧。”
“不,不要。”顧薔害怕的瞳孔都縮小了起來,“不行,你不能送我過去!”
她完全沒想到顧聿竟如此心狠手辣,居然要把她送到那種地方!
在那裡待著,還不如去死!
但趙朗顯然不想再同她理會,鬆開手後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做了個手勢之後讓下人把顧薔帶走了。
他盯著合上的房門,眼神薄涼。
終於解決一個亂叫的蒼蠅了。
…
午後,灰濛濛的天空露出了幾片熹微的日光,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初春剛到,顧家的後院便奼紫嫣紅的開滿了許多花卉,全部都是應季的。
看得出來顧家人為這園子花了不少心思。
偶有幾個下人站在園子裡打理著植物花草,遠遠的瞧見她便點頭示意。
江黎先是欣賞了一些不曾見過的花,而後沿著一條鵝卵石道走上了另一邊的涼亭。
那涼亭里正坐著一個人。
不是別人。
正是榮雅。
她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禮服裙,頭髮微微卷曲著散在腦後,頭頂上還帶了一個同色系的禮帽,掩去了她大半的神情。
此刻她就坐在那涼亭旁的長椅上,獨自賞玩著旁邊的花,身影孤傲又冷漠,沒有半點寂寞淒冷味。
見她的第一面江黎便覺得榮家的這個大小姐才是真正的書香門走出來的人兒。
舉止大方得體,進退有度,寡言少語卻又洞悉人情,冷漠又梳理的提防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她淺淺一笑撩起裙子走了過去。
“此花名為香雪蘭,喜寒怕熱,一般盛開在初春之時,不過你知道它的花語是什麼嗎?”
榮雅在聽見聲音時愣了一下,最後緩緩抬起頭看向了她。
“是什麼?”
“越是希少越珍貴,獨一無二的美。”
榮雅又看了她一眼,而後淡淡地移開了目光。
“你不必用這話向我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