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不必岸上,小木筏晃晃蕩蕩的,最是催人乏,很快屋子裡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除了趙朗。
他瞪著一雙眼睛直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直到手腕上的手錶顯示十點鐘,旁邊的位置一直沒人躺下。
趙朗有些心急。
就算是洗個衣服也不用這麼久吧?
硬生生等到直播間關閉之後,他這才掀開被子起身,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江黎就站在船尾。
月光將她團團籠住,讓她本就纖細的身影更添清冷。
白皙的面板在月下蒙了一層瑩光,冰清玉潔,好似下一秒便要和那薄紗般的光彩融為一體。
此前在赤霞村的無數個夜晚,他就是這樣站在二樓處眺望著她。
眺望著不可及的她。
趙朗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了去,低低咳嗽了一聲後走到了他的身後。
江黎就像是早就在這等候他一般,慢悠悠的轉過身後將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用著讓人捉摸不透的語氣道:
“好久不見啊,趙朗。”
趙朗一怔,似乎有些不習慣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隨後耳廓便開始蔓延溫熱。
“咳咳,原來你早就認出我來了。”
“趙先生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江黎捻著手腕上的佛珠道,“鄙人是玄門中人,即使再學藝不精,斷人命理識人面相的本事還是有的,哪怕你哪天真的成了一抔白土,我也能辨出你來。”
此刻,趙朗終於聽懂了。
“你在生我氣?”
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後他竟然大笑出了聲。
“你在生氣,你居然在生氣,生氣好啊。”
生了氣說明到底還在乎他,他最怕的就是她白天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看著對方突然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江黎狠狠的擰住了眉。
神經病?
生氣還這麼高興?
江黎又轉過了身,板著臉道:“你什麼時候從國外回來的?為什麼會來這裡?”
趙朗走到她身旁看著她,輕挑眉梢道:“江小姐不是玄門中人嗎?連這個都算不出來?”
江黎翻了一個白眼,“不想動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