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和約翰的離開沒給大家的學院生活帶來巨大影響。這不由令我思考自己從這個魔法世界離開後,大家是否會一如既往生活下去,在時間長河中忘記我的存在。實際上,我希望他們能夠如此。這個易佳和沒了,原來的易佳和一定會回來。他們只要記住原來的“我”就行。
朝醒暮眠,很快到週四。
二十八歲的我對時間觀念有些麻痺,甚至有段時期不知今時哪天哪日,渾渾噩噩卻度日如秒。在遇見旅人後發生的異變令我神經緊繃關注時間,而“森羅永珍一瞬不變”的出現更使我對時間產生一種奇妙的情感,就彷彿學生對老師的崇敬之情——這個解釋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
從兩位先生離開後的第二天開始,同學們晨起時間提前。以往查理在大家未起來時便去早練,大概五點後六點前的樣子。如今他在凌晨便起床,一個人靜悄悄去班級樂園中和他的師傅特訓。
“每次升階考試前查理都這樣。我的感受?自然是無可奈何。極樂鳥也是要休息的,碰到活力四射的火魔法師被接連要求當特訓的協助者,當然受不了啊。不過這有什麼辦法呢。一年級的時候他拜我為師——是真的跪地磕頭——見他這麼誠懇,我一心軟就答應了,誰知會累死累活。”
“但是,極樂鳥的壽命是很短的吧?查理他,知道這件事?”望著白髮飄飄的美男子,我問道。
樂樂回答:“魔法學院的學生幾乎都瞭解極樂鳥這種魔法生物,畢竟我們是你們在一年級的魔法生物考試中經常會出現的考點。查理知曉我們壽命不過三十年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有說什麼嗎?”
“查理是一個內向的男孩,表面上一本正經,其實他只是不習慣將自己的感情表露在面容上,而是把自己的快樂、憂傷、憤怒、恐懼以行動表達出來。他快樂的時候會在不經意間微笑,他憂傷的時候出拳力度會大幅度下降,他憤怒的時候有可能失去自我如野獸般發動攻擊,他恐懼的時候轉攻為守並優先選擇保護同伴。”
我笑道:“你挺了解他的嘛。”
“我們有超過兩年的師徒之情。對我來說,他不僅是我的徒弟,也如我的孩子一般。”
樂樂仰望天空,藍眸在陽光下閃耀。
“你們年紀相差不大,以父子相稱查理還得晚幾年出生。”
我的話語本有開玩笑的意味,誰知樂樂閉目,嘴角微揚說道:“那樣的話,我或許就不會遇見他,也不會遇見你們了。”
“只是個玩笑”這句話未說出口,我就被樂樂摸了頭,聽他說道:“我只有三十年,這段時光的每一刻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不會要求早出生幾年或晚出生幾年,因為無論生日如何,終日都是固定的。所以,這樣就好,能夠在這三十年中與你們相遇就好。”
極樂鳥的體溫不比人類低,是像溫柔的暖日般令人舒心的溫度。在這體溫下聽取樂樂似乎難以理解其實我能感同身受的本心,我差點流下眼淚。
升階考試的緣故,大家早起各自忙活,我反而成十之三最後起床的人。
“對不起,吵醒你了?”託著一盆植株不知在做何事的小次郎問我。
我搖頭,問他在幹什麼。
“嘗試與植物對話。”
“啥?”
“聽說強大的木魔法師都能和植物對話。果然,我的修行不夠。要不,我也去拜託樂樂幫我制訂特訓計劃吧。”
這時,亞歷克斯走進臥室說:“他畢竟是風屬性魔法生物,讓他幫你做提升木魔法的特訓不合適吧。”
“可是他不是經常幫查理做特訓嗎?儘管查理的提升不明顯——他本來就是大器晚成型的火魔法師——拜樂樂為師,查理的火魔法確實有精進。”
亞歷克斯反駁喬什:“樂樂是我們守護者的靈魂契約者。守護者是火元素魔法師,樂樂知曉如何提升火魔法師的實力不是合乎情理的嘛。”
“我覺得上次他督促我們做的特訓無關自然元素。不如這次我們請他根據各自的靈基元素種類制訂特訓計劃吧。”
三人同意樸智宇的觀點和建議。
待去圖書館換書的蕭輝回來後,大家決定去學院食堂吃早餐。
“查理和亞當呢?”換好衣服我詢問五人。
“這個時間沒回來,火魔法師是走火入魔了。至於金魔法師,一大早就不見蹤影,好像也不在樂園中。”
小次郎接下亞歷克斯的話笑道:“亞當有寢室成員飢餓度感應系統,有在我們肚子餓的時候為我們送來食物的功能。”
你把桑斯特當作機器了嗎?話說,為何小次郎的話竟讓我感到非一般的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