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所以我才沒有做到滿分不是嘛。”我試圖聚合我所有的腦細胞找藉口將這件事矇混過去。
高嘉麗“嗯”一聲,明顯是不相信我說的。“算了,如果你回回考試都能得到這個分數,老師可要對你改觀了。時間差不多,快要上課了。你回去吧。”高嘉麗說完向隔壁班走去。
望著高嘉麗的背影,我禁不住在心裡問她:“我在你眼裡到底是怎樣的人啊?”
“呃……”上完兩節英語課,我癱坐在座位上。
“易佳和,你怎麼了?”蕭輝問我。
“沒什麼,只是吃了十二次苦瓜有點噁心。”
“啊?”
我直起身子瞧一瞧蕭輝,他沒了昨日的憂鬱感。
“和王強他們和好了?”
“對。我們班的同學都是很友好的。晚上他們就原諒我了。”蕭輝回答我。
“代價呢?”
“啊?”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想要達成某件事,一般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吧?”
“沒什麼代價啊。”
我眯起眼睛盯了蕭輝一會兒,確信他沒有在騙我。看來我們班的男生或許真的很友好——怎麼可能。在我的記憶中,王強沒有對我做過懷有惡意的事。當然,初次重返過去的週五那天不算。然而,王強和班中很多人一樣,在我抑鬱成疾時沒有理會我,和他的好友——忘記是不是錢建文了——三兩成群,一起無視我的友好和善意。
“一起去吃飯嗎?”我問蕭輝。
“抱歉……”
“我知道啦,”我起身離開教室,“稍後見。”
午餐沒了樂趣,因為不管我到哪邊,想必陳舒和周慧都會換地方。不,還是有樂趣的。
打完飯菜,我端著餐盤四處搜尋著謝長歌的身影,順便看看陳舒和周慧在哪裡。不知為何,我竟然沒有在食堂裡看見陳舒周慧兩人。
“走開。”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愣了一會兒,我看見謝長歌繞過我走到一張餐桌前坐下。
“樂子來了。”
我立刻坐到謝長歌對面,對他露出我友好的笑容。低下頭默默吃飯的謝長歌發現我,抬起頭來冷冷地對我說:“走開。”
我露出友好並且更加燦爛的笑容。
我們相視三秒,謝長歌端起餐盤換到另一個地方。我跟著他過去,然後再次對他露出友好的笑容。
謝長歌的臉變得死氣沉沉。小夥子放棄了抵抗,低下頭繼續默默吃午飯。看著這般模樣的謝長歌,內心世界的我已經笑得肚子抽筋差點要暈厥過去。
午休醒來已是下午的數學課上課鈴響之際。望見講臺上的唐益仁,我這才想起昨天忘記給他做心理輔導了。但不管我有沒有和他談心,第二天的唐益仁心情會好很多,可能是週一晚上和他的媳婦和好了吧。
數學課後是自修課。
“高老師不會也過來吧?”聽見隔壁班學生的聲音在他們老師的威懾下戛然而止,韓月向何光正問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點聲吧。”
晚上,我坐在自己的床上望向窗外遠處的高樓,試圖在遐想中整出點線索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最後我做了一個決定:明天一定得去男生宿舍看看。
八月十九日,星期三。
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擁抱一下眼前的小蔡,但是我做不到。一方面,我不能在當眾之下以男生的身份抱一個男教師。另一方面,由於高中時代開始的抑鬱使得我高中畢業後也很怕與人接觸,特別是肢體上的接觸。每當體育課老師要求同學相互之間做仰臥起坐,我的心裡會產生一種極度排斥感。連讓人按腳都排斥,就更別說擁抱了。因此,我在高中畢業後就極少去易夢華家裡。重回過去,這個毛病有減輕。可每當我意識到自己要擁抱別人,極度排斥感又會萌生。我只能以積極發言協助蔡老師完成這兩節地理課來表達我對小蔡的懷念之情了。
上完洪紅的語文課,我被王強和錢建文邀請一起去吃午飯。吃過午飯,兩人邀請我去學生宿舍。
“可以去女生宿舍嗎?”
“你想得美。”王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