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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無價的失態

此時不過晚上九點,整個塘龍街區空空蕩蕩的,熙攘的人群也都消失不見了,各種小商店都紛紛打烊,以往引起騷亂所引起的就是趁火打劫。只是各大商行,超市都是反其道而行之,敞開大門迎客。

這其實也不失為一種營銷模式,小店承擔不起風險關門了,各大商行超市的老闆可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打電話到公安局確認便知事態的發展,恢復平靜後定然迎來一大潑客流量囤積食物,他們都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個好商機呢。

所謂高風險就是高回報說得一點都不假,且還派駐幾人在門口守著,生怕有人哄搶。

這不經讓魏東想起了初二的班主任的那番言論,他是極力反對公家拿愛國來幫民眾洗腦的,不想眾人變成一個沒有思考能力錯誤觀念,在他看來,所謂的愛國無非就是民眾生活變好了,富裕了,幸福了,最後即使沒有被洗腦,當敵人來臨時也會自覺扛起了槍保衛自己的生活。

誰希望自己的生活質量後退呢?也許是他們那一輩人吃下的苦太多,可他們本該不用吃的,無奈出生就被迫接受思想,整天喊口號,最後竟也信以為真了,自然是要吃虧的。

一輩子的教書育人本該是件值得驕傲備受尊敬的,卻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被自己的學生辱罵,毆打,著實令人寒心可笑。

就像你無法接受一個沒經歷過的人指責你,明明自己早已遍體鱗傷卻要求你要大度,學會寬容,這個社會需要和平一般。

此時魏東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對面亂竄,樣子看上去已是著急過頭尋不得自己的方向了,“妍妍...妍妍,你在哪啊?”

這才發現是崔叔,想必他已經去過崔研的興趣班了,即使平時表現出儒雅端莊在此刻也早消亡殆盡。魏東和馮萬看到這番模樣的崔叔也百般不是滋味。

“崔叔....崔叔..我們在這呢!”可崔叔似乎並未聽見,依舊慌亂地在原地東張西望,或許此刻心中想得全是自己的女兒,早已遮蔽了所有聲音和人,“快,妍妍,快叫爸爸,那呢!”魏東指著崔叔的方向對崔研說道。

“爸爸,我在這呢!”果不其然,崔叔整個人像是找到了引路燈一般望了過來,發現魏東手中抱著的崔研,頓時失聲痛哭了起來,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地了,像是丟失多年的靈魂被找到,怎不叫人心傷。

整個人奔向崔研而來,幸好前面已被封鎖,所以少有車輛來往。

“妍妍!”二話不說從魏東接過崔研狠狠地抱在懷中,生怕再次失去,崔研也不知為何看到自己的爸爸這般模樣,也哭訴了起來,父女相擁在了一起,一旁的馮萬也很是感動,這都是自小缺失的,最需要的,步入社會自認不在需要這些虛的,可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錯了。

原來是如此的美好。

“你跑哪去了?不知道爸爸會擔心麼?不是告訴過你沒有爸爸來接不要輕易走出教室麼?”不知過了多久,崔叔倒是變得嚴厲了起來,責怪崔研道。

面對崔叔的指責,崔研再次大哭了起來。

看到她這副模樣,崔叔哪還忍心再責備她,趕緊輕輕撫摸她的頭,安慰了起來,其實崔叔是在責備自己。

不一會兒,兩人情緒都開始穩定了,魏東才將今晚的一切告知了崔叔,而馮萬卻著重提及了那個混蛋老師。

聽到魏東所說,心中早已驚出一身冷汗,心中也是憤恨不堪,當聽到馮萬所說後,整個人都開始暴怒了起來,若不是魏東攔著,只怕此時已去找那老師算賬了。

其實自爆炸聲起,崔叔就很擔心,因為聲響的方向和火光都是從崔研所在的興趣班,本想確認崔研是否安全便打給了興趣班的老師,無奈一個晚上都打不通他的電話,最後看著被引起騷亂的行人四處逃散,崔叔也開始心慌了起來。

早已不顧一切地撇了店中的一切跑了出來,想要去興趣班接回崔研,可到那才發現附近早已被警方封鎖了,自己不管這麼說都不讓進,且透過警方的查詢確認興趣班已無人,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

於是沒有方向的在街上狂奔尋找,一次次的失望令他實在沒勇氣望向每一個角落,各種意外不斷地在他腦中上演,甚至怪罪自己就不該讓崔研上什麼狗屁興趣班,一個人孤立無助,也不敢告訴自己的老婆。

“謝謝”崔叔抱著被安撫已睡著的崔研對魏東和馮萬說道,正想鞠一躬卻被魏東攔下,“崔叔您這麼幹嘛?妍妍也是我妹妹,這是本分,且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

“是啊,崔叔!”馮萬也上前扶起了崔叔,說道。心中感慨親情竟能讓平時如此周全,體面的人變得方寸大亂。

崔叔望著魏東,也看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馮萬,眼眶已紅,堅信地點了點頭,有些話即使彼此都不用說,對方也已明瞭。

“走,咱們回家!都餓得很吧?崔叔給你們準備好吃的!”崔叔再次恢復往日的笑容,對倆人說道。

還別說,當時只顧著看熱鬧了,後來又是打架也許是集中了精力早已忘卻了自己的肚子,無奈此時被崔叔提及還真餓得頭暈眼花的,特別是經過剛才得打架更是消化了大量的體能。

“對了崔叔,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我離開的時候妍妍才三歲,怎會還記得我呢?”魏東邊走邊問道。一開始崔研說記得他還很高興,可如今想來這根本不可能,三歲本不具備記憶的能力。

“我們有你的照片啊!她平時都一個人玩耍,所以我們得空經常會提及你,提及你們小時候的事,妍妍可高興了!”崔叔如實說道。

“原來如此,那怪不得了!”魏東這才恍然大悟,心中也是感動不已,想不到自己三年沒回來了,崔叔他們竟然還如此記掛自己,心中也有些懊悔,自己怎麼這麼不懂事,怎不知道回來看看呢。

看著此時陷入沉睡依附在崔叔身上的崔研,奶白的小臉蛋,不停抖動的睫毛,櫻桃般的小嘴,想起了從前。

那時魏東的母親還沒有離開,家道還沒有中落,即使學習被安排得滿滿,時常身邊也圍繞三五好友,回家得以美食照應,上街也常與妹妹玩耍,嬉笑,累了公園散步開闊視野,煩了三五好友廊下談心,相互傳送班中秘密以解壓,好不自在。

可惜一切都不會再回去了,不管是時間還是當年的人,唯有崔叔一家還與往常一樣,轉眼間圍著自己哭鬧著要買冰淇淋的妍妍也都開始上興趣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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