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仁翼有些愕然,石階上其餘的文武官員也都搖頭不已,認為此舉不可,因為如果讓孫安佯敗是為了誘敵深入,那麼九龍橋就應該佈下重兵,區區三千兵丁可不就是羊入虎口,對方只要拿下九龍橋,叛軍即可兵臨城下包圍宣政殿了。
眾人交頭接耳,但極少有人敢出來說話。蕭仁翼也抬起頭疑惑的看向荀謀,似乎在問此計是否真的可行。
“荀將軍……”俆秉德資歷最深,出列問道,“叛軍過了九龍橋可就殺到這裡啦,我們應當集中兵力,在九龍橋就把他們全殲才對,否則叛軍來此,一定會和我們殊死一搏的,到時候只怕他們有背水一戰之勇啊!”
荀將軍卻置若罔聞,繼續喝令蕭仁翼,“立刻點兵,不得有誤。”
俆秉德看著蕭仁翼離去的身影,臉上不禁浮現一絲尷尬與不滿,其他官員此刻也都裝作若無其事。
皇宮西門城破的那一刻,劉詢緊張的臉上,才略顯一絲放鬆,果然不出所料,寧王軍隊才衝進城門,賊軍就已經領著一支應援軍隊前來廝殺。細看時,敵軍也就一兩千軍士而已,這讓劉詢有些疑惑,劉衍如何沒有集中兵力前來圍攻呢?是調遣不及還是人數不夠?亦或是另有部署?眼下看來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而且將敵軍一一擊破,總比以少敵多的好。
半個時辰之後,天色漸漸昏暗,孫安領的軍隊也已死傷無數,於是領著殘餘幾十名手下往九龍橋逃去。正當劉行之準備率兵追擊之時,劉詢立即喝令暫停追擊。劉行之甚是不解,勒馬上前問道:“父王,前面過了城門,再過九龍橋,就能直逼宣政殿了,如何不乘勝追擊?”
劉詢望著敵方潰逃的殘兵敗將,滿腹狐疑道:“你不見他們的援兵才一千多人,而且人如此不堪一擊,一定還有詐,如此冒然追擊,一定會中計,他們已經失算我們會攻西門,所以現在肯定想著引誘我們繼續往他們的圈套裡走,現在我們已經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那麼我們就繼續打亂他們的下一步棋。他們既然引我們往九龍橋去,那麼我們偏偏往崇德門西北方向繞遠路攻打。”
劉行之不置可否的皺著眉頭,“一切聽父王安排。”
正當劉詢等人領著軍隊往崇德門而去之時,劉詢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現在滿打滿算還有一萬四千兵丁尙可一搏,如果能夠再派遣一支軍隊走九龍橋,興許可以分散對方的注意力,到時候再繞西門方向圍攻宣政殿,打他個措手不及,豈不完美。劉詢想罷,立即著令侯志貴領四千兵馬往九龍橋方向去。
宣政殿此時已經被夜色所吞沒,明亮的火把,將巍峨的殿宇照耀的通紅如白晝。荀謀站在殿門外,看著緊閉的殿門,慢慢的湧上一絲不安,而兩旁的文武官員早就焦急得面色鐵青,個個直搓手心。
俆秉德見到現在還沒有訊息,便急躁的問:“老夫有言在先,就應該集中兵力將劉詢剿滅,現在……”
“報……”
荀謀見探兵來報,眼前一亮,忙問:“情況如何?”
探兵跪地拱手答道:“孫將軍已按照原計劃行事,退到九龍橋,他們也追到了九龍橋了,現在雙方正在廝殺,但是屬下觀察數遍,沒有看到叛賊劉詢在後方指揮。”
“叛軍多少人?”
“約摸著有四五千人。”
荀謀大笑,“好好!你下去繼續探查。”
探兵退下之後,其餘文武官員無不駭然失色,但見俆秉德都碰一鼻子灰,所以都不敢多嘴問。唯有衛國公荀昱上前問道:“謀兒,叛軍少說也有一萬多人,現在只有一部分人往九龍橋來,說明他們已經識破了我們的計策,現在該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