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衍也不屑地道:“弱肉強食,這就是帝王家的法則。你看,我不就是拜你父王所賜麼?如果每個人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那皇爺爺現在還能坐在宣政殿上嗎?你父王還會有機會從我手裡奪到儲君之位嗎?”劉衍說著有些動情,“這些總有人要做出犧牲。”
“包括你嗎?”
“如果最後輸的那個人是我……”劉衍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鐐銬繼續道,“那就說明我並不適合這個位置。”
“那你認輸了?”
劉衍哈哈大笑,“你覺得這局棋已經下完了嗎?劉行遠啊!說真的,你今天能來,我已經深感意外。以前我覺得宗族之中也就我一人可擔天下,現在看來,你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不過,我想眼下你和劉行之的棋就夠你手忙腳亂了吧!”
劉行遠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此番前來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有很多人想殺你。”
“呵呵……”劉衍冷笑,“包括你弟?他是想著趕緊除掉我這個後患,然後再解決你這個哥哥吧?”
劉行遠不想回答,正準備轉身之時,劉衍突然又叫住他道:“你不動手了嗎?殺掉我,也許你還能多活幾日,反正現在即使我死了,皇爺爺也不會深究,你回去也好交代。”
劉行遠沉默許久之後才答道:“即使我殺掉你,他也不會放過我的。”
“難道你沒想過先發制人?”
劉行遠冷哼一聲,“我和你們不一樣。”
劉衍又是一聲大笑,“可是結果都一樣,不是嗎?”
劉衍目送著劉行遠的背影離去,雖然對自己成功的挑撥了劉行遠和劉行之兄弟而感到暗爽,但是聽過劉行遠的一番話,心裡多少會感覺有些沒底,一邊是岳父大人說的按兵不動,一邊死劉行遠一番引人深思的話,到底是坐以待斃,還是主動出擊呢?劉衍躺在木床上左思右想不得要領。
恰在此時,一個沉悶的聲音道:“請殿下用膳。”
劉衍一驚,這裡的獄卒怎麼突然會叫自己“殿下”?而且還說個極為恭敬的“請”字。劉衍猛地抬頭看時,牢門外送飯的打扮,並沒有什麼特別,分明就是牢裡的看守啊!
“殿下……”那獄卒再次鬼鬼祟祟地道,“請您用膳。”
劉衍騰地站起身,是他?劉衍拖著沉重的腳鐐向那人走去。獄卒半遮半掩的臉,劉衍瞬間就知道是誰了,於是壓低聲音問:“荀將軍,你怎麼來了?”
荀謀左顧右盼,見四處的衙役離自己都很遠,這才放心的說道:“殿下,臣就長話短說。如今局勢複雜,殿下作何打算?”
劉衍先是一臉錯愕,接著目光茫然道:“今日我岳父徐兵部來過,他讓我按兵不動,等風聲一過,再請求皇爺爺旨意。”
荀謀若有所思道:“眼下的局勢觀之,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據我所知,寧王已經開始四處網羅您的罪名,就連皇后,寧王也準備讓人參奏。以依微臣看,徐大人的想法也許太過樂觀和保守了。”
劉衍面沉似水,想起之前劉行遠來時所說的話,心底不禁陣陣寒涼,繼續道:“荀將軍,您的意思是主動出擊?”
荀謀陰沉著臉,點點頭道:“如此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劉衍目光炯炯,所有的恨似乎頃刻間在雙眸中燃燒,坐以待斃,不如賭一把,而且自己的勝算不在小數,放手一搏,興許轉機更快,鬼知道皇爺爺幾時會回心轉意,又有誰會算得準劉詢父子會用何毒計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