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倒計時第75天
她很快就在河灘上支起了一個簡易帳篷,再在樹林中找到一些乾枯的樹枝和雜草,在河灘上點起一堆篝火。
她把揹包裡面包括乾淨衣服在內的需要烘烤的物品全部取出來,就著篝火烘烤。
夜幕已降,河灘上星輝點點。
四下無人,她無需躲進帳篷,脫下已被穿得半乾的衣服,就著有些冰冷的河水擦拭了一遍身子,穿上剛剛烤乾的衣服,衣服上的餘溫尚在,讓她頓覺渾身舒坦。
洗乾淨剛剛脫下的衣服,繼續烤上。
再次取出零食和礦泉水,她一屁股坐在帳篷入口,一邊吃,一邊回憶起這一個多月來的經歷。
從Q市大街上偶遇一個陌生男子開始,她的人生就徹底改變。被綁架到山洞,死裡逃生逃出了,發現姐姐意外身亡,遭遇人生的至暗時刻,在火車站被追求,巧借高飛掩護自己,回到C市計殺網路主播和網路作家,徹底走上一條不歸路,獲知姐姐死亡真相,綁架牛哥女兒,引出牛哥,在酒店,在機場,在立交橋,在兵工廠,再在水木鎮後山,多次和牛哥遭遇,九死一生,撿回一條命。
現在牛哥被擒,姐姐的大仇即將得報,她的目標就是剩下完成唐濟老人的遺願了。
回顧這一個多月,她驚詫於自己的變化,學會了變妝術,並且越來越爐火純青,現在只需10分鐘不到,就能把自己變成完全不一樣的另外一個人,在她的揹包裡,就備有幾套男裝,需要的話,她還可以隨時變成一個男子;學會了使用致幻劑,並已在網路作家、向思雨的保姆、闖進姐姐生前居室的男子身上很好地實驗過;學會了使用弓弩,在後山之戰,共擊殺了十名殺手,按肖鋒警官的說法,這些殺手可是來自地下殺手組織的頂尖高手,連自己都對取得的戰績驚訝不已。
想到這兒,她起身取出弓弩和箭,仔細打量著手中多次挽救自己於危難之際的武器。
月光之下,這款用鋅合金為主題框架的銀灰色弓弩泛著青光,看不上不像狙擊步槍之類的***那麼咄咄逼人,卻殺傷力驚人。隨即,她舉起弓弩,裝上箭矢,拉上弓弦,尾部的弓拖頂住胸口,透過額外配置的夜視鏡,瞄準遠方,再次默想了一遍動作要領,扣動扳機,出發箭矢。
錚!
清脆的聲音破空響起,箭矢急出,穩穩命中前方的一棵樹幹。
來到樹幹處,目測射擊距離接近了1000米。想起在山頂草屋和柳飛燕生死對戰的那一幕,飛刀對弓箭,兩人之間相隔了一片800米寬的空曠草地,為了一箭擊殺,她需要冒著風險進入草地,以縮短射擊距離。
現在想來,如果充分發揮弓弩效能,當時的她就在樹林中,也有機會絕殺柳飛燕。
她滿意地取下箭矢,鑽進帳篷。
夜色漸深,星輝清涼,打在不遠處的河面上,看得她有些發痴,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和高飛漫步河邊的情形。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似乎要重拾那晚的餘溫,但這個孤寂的峽谷,孤寂的河灘之上,又哪有半點來自人間的溫情?
她長嘆一聲,收回飄出的思緒,這才想起遺忘了萬萬不該遺忘的一件事。
她趕緊拿出手機,點開監控影片,還好,水木鎮那棟木樓沒有發現異常。再逐一檢視安裝在後山上的多出監控影片,早前記錄的畫面顯示,有人陸陸續續找到了多處當初交戰的地方,發現了死於她和專案組手下的多具殺手的屍體。這些人逐一將這些屍體裝入袋子,抬走,然後消失在畫面中。毫無疑問,這些人是先前進山的那批殺手的同夥。
再將影片切換到半山腰的密道。目前密道里還有三個完整的攝像機,能兼顧到第二道石門、生死門和石棺所在大廳的區域。第二道石門和生死門附近的屍體不見了,想必是被同伴裝進屍袋移走了。
畫面最後切換到大廳,一看之下,姚曉依大吃一驚。
大廳內煙霧瀰漫,迷糊中有幾個人影圍在石棺周圍。她很快明白了原委,這些人是在故伎重演,打算用**炸開石棺,尋找消失的自己。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已經過去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了,為什麼這些人還沒有炸開石棺?雖然石棺質地堅硬,為岩石整體雕鑿而成,但**之下,也不能破開嗎?
她哪裡又知道,跳進石棺逃生的那一刻,她根本沒注意到,石棺四壁誇張的厚達整整一米,僅僅是棺蓋,差不多就重大一噸。如果不是掌握了開啟機關的方法,她當初哪有可能掀開棺蓋逃走。
正想著,就見石棺周圍的人四下散開,不多一會兒,火光沖天,濃密的煙霧再次瀰漫在大廳內。顯然,這夥人又一次引爆了**。
等待煙霧慢慢散去,鏡頭之下,幾個人又圍在石棺周圍,看樣子,石棺還沒有破開。
緊接著,姚曉依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這個石棺終究有被破開的時候,這些殺手應該很快就能發現她逃跑的通道,再順藤摸瓜……沒錯,即便她處在這處河灘之上,也面臨著巨大的風險。
必須改變夜宿河灘的計劃,趕緊撤離!
念頭一起,她毫不猶豫鑽出了帳篷,將帳篷快速收起,連同所需物品裝進揹包。
看了一眼正在燃燒的篝火,正想把篝火熄滅,清除痕跡,卻有了更好的主意。
她帶上剛剛留下的垃圾,沿著剛剛去取回箭矢的路徑,再次來到箭矢射中的樹幹位置,沿著巖壁爬上這個棵樹,再往上爬了大約200米,扔下一包紙巾,裝成是不小心掉下來的樣子。她就地砍下兩根樹枝,已做船槳之用,完了再沿路倒著返回河灘,以此造成自己是沿著巖壁攀爬上去逃跑的假象。
隨後,她找了一個隱蔽的樹枝,安裝上攝像機。
一切準備妥當,她解開河灘上的繩索,背起揹包,跨上木筏,以樹枝著漿,披著星輝,順流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