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男聲從正屋傳了出來。
“一百五?什麼一百五?老頭子,你會不會做買賣?”
隨著這句話,一個鬍子拉碴,穿一身暗青色粗布工裝的男人從正屋走了出來。他三步並作兩步竄到王大爺面前,雙手叉腰吐沫橫飛。
“老頭子,你是不是傻?我們這個衚衕裡往外租房最低都是三百,你居然要租一百五?你是不是錢多花不了啊,那你給我啊,也比便宜了外人強。”
看到這個男人,許天宇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就是王大爺的兒子,王建忠。還是那副財迷模樣,恨不得把王大爺老本掏空才罷休。
王大爺臉色也不好看了,看著兒子,眼中閃過一抹心痛的感覺,是心痛這個兒子不爭氣。
他苦口婆心的勸道,“兒子啊,人家一個外地的,還是學生,你也好意思要這麼多錢?你是缺這百八十的錢嗎?”
“外地的怎麼了?外地人就要便宜租房子?”
王建忠梗著脖子,一副誰都不服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王大爺最後一句話的刺激,他突然激動的嚷了起來。
“百八十就不是錢了,我一個月辛辛苦苦的上班才掙幾個錢?我累死累活的供你吃喝,你就這樣對親生兒子?要不是你摳門,不肯拿房子給我換一個機關的工作,我至於在工廠裡打工嗎?”
聽到他的話,許天宇心中冷笑不已,你還知道是王大爺的親生兒子,王大爺有你這個兒子真是倒了血黴了。
王大爺似乎也被說到了痛點,指著自家兒子的鼻子就罵道,“你這個逆子!整天就知道搞這些歪門邪道,這個房子是祖宗留下來的,你休想打它的主意!等我死了你愛怎麼作隨便你,但是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還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呦,這是說給誰聽呢?”
這時,正屋裡又傳出來一個粗嗓門的女聲,聲音大的好像隨時準備和人幹架似的,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她,只能是潑婦了。
這猛然出現的大嗓門,震得院子裡鴉雀無聲,甚至陳秀巧身子一抖緊緊的抓住了許天宇的衣袖,面露驚恐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彷彿那裡潛伏著一個吃人的猛獸。
抓住陳秀巧的小手,給她以安慰,許天宇心中又是一陣冷笑,是王建忠的媳婦潑婦韓梅,這下兩人都出現了。
他可忘不了前世的時候韓梅怎麼整他的,因為王大爺對他好,韓梅就看不過去,處處擠兌他,那時候他無權無勢底層一個打工仔只能忍著。但是這一世,他可是決定不再忍了。
正屋中風風火火的闖出一個身材壯碩的婦女,韓梅不僅身材長的像男人,五官也十分粗獷,嘴角上還有稀疏的如男人般的胡茬,要不是看她扎著辮子,還真看不出來是女人。
這位雄性激素分泌過多的女人,脾氣是相當的火爆,這個許天宇在前世的時候是領教過的,只見她闖到近前,瞪眼咬牙的說到,“爸,你看你這話說的,就好像建忠不是你的兒子一樣,我們這麼做也不全是為了建忠的前程嘛。人家可是說了,讓建忠去機關工作,還給我們一套房,這麼好的事情到哪裡找去?爸呀,你就是太死板了。”
雖然這個韓梅一口一個爸的叫著,但是看她說話的語氣根本沒有要尊重王大爺的意思,王大爺似乎也拿這個兒媳婦沒有辦法,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什麼都說不出來。
嗆完了王大爺,韓梅才把目光轉向了許天宇他們三人,特別是看到陳秀巧的時候,她眼睛瞪的老大,眼睛裡的嫉妒都快掩飾不住了,她雖然彪悍但是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長得醜,所以見到漂亮的女人就忍不住的嫉妒。
她面色不善的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剛才她在裡屋裡,不知道許天宇租房子的事情,只聽到最後王大爺訓斥兒子的事情,俗話說醜人多作怪,這個韓梅的控制慾非常的強烈。平時指使王建忠和孫子似的,但是卻不允許別人罵自己的老公,王建忠也是十分的聽她的話,關鍵是不聽不行啊,不聽就非打即罵,什麼一哭二罵三上吊的,韓梅玩起來溜的很。
見到媳婦發問,王建忠趕緊的湊上前來,邀功似的把許天宇租房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媳婦啊,是這樣的,咱爸準備低價把兩間房子租給這三個人,一個月才一百五啊,隔壁出租的都超過三百了。你是不知道啊,幸虧被我攔住了,否則這虧我們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