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一臉古怪的看著廖嫣然,等待著她的下文。
好歹年長几歲,廖嫣然豈能看不出來許天宇目光中隱晦的含義?頓時臉上有些羞紅,她沒好氣的瞪了許天宇一眼。
“你心裡想啥呢?是不是居心不良?”
許天宇又一次無語了,你甩來一個賓館鑰匙,還說他居心不良,這個世界上還有天理嗎?不過,比起以前廖嫣然罵他流氓,不要臉什麼的來說,一個居心不良已經十分給他面子了。
“那,廖嫣然老師,你能解釋一下,這個是什麼意思嗎?”許天宇似笑非笑,把鑰匙環套在右手食指上,一圈一圈的轉動著,目光審視似的注視著廖嫣然面部的表情,企圖尋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這是別人託我帶給你的,至於是誰呢,我不能告訴你。”廖嫣然賣了一個關子,表情神秘,“反正是一個大大的驚喜,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不去的話,你會後悔的。”
說完廖嫣然就邁著大步離開了,留下許天宇表情愕然。
原來不是廖嫣然約自己啊,看來先前是他自作多情了,他並沒有帥到驚天動地的程度。
只是到底是誰呢?那個年代的人思想還比較陳舊,即便是快要結婚的戀人想要做點什麼事情也得偷偷摸摸的,更別提直接約人開房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陳秀巧,但是又覺得不太可能,二姐他們會讓秀巧姐一個人來市裡嗎?只是如果不是陳秀巧又會是誰呢?
就這樣一會兒驚喜,一會兒失落,如果這時候有其他人在場的話,只透過許天宇臉上的表情,一定以為他得了精神分裂症,足足愣了三分鐘,許天宇才猛的回過神來。
他把賓館鑰匙揣到口袋裡,鎖好了宿舍的門,急匆匆的向著校外走去。與其這這裡糾結疑惑,還不如親自去看看。
這個富貴賓館他是知道的,離學校並不遠,上一次陪著錢小慧去拿東西的時候,遠遠的看見過。
街道上沒什麼人影,現在這個時間應該都會在家吃年夜飯,大約晚上八點的時候,街上的人流才會多起來。
吃完飯的人們,或選擇看花燈,或看煙火表演,要鬧騰到很晚才會散去。不過總歸是八十年代的城市,也熱鬧不到哪裡去。
要是在農村就更加簡單了,頂多串個門子,找三五個好友暢聊一下開春的農事。然後就會回家,一家人圍在溫暖的炕上,磕著瓜子,一起守夜。
過年最高興的當然是小孩子,因為那一天平時大人不捨的給買的各種糖果可以隨便的吃,還有新衣服,新鞋子,對小孩子來說都具有無與倫比的誘惑力。
很快,他就來到了富貴賓館的門前,賓館在大年三十照常營業,但是人並不多。
一個貌似老闆娘的中年女人窩在沙發上盯著一臺黑白電視機,等著看春節聯歡晚會。
那個年代,春晚是大年三十的重磅節目,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如圍觀一場盛宴。其中不乏後世一些大咖發跡前的青澀身影,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一臺電視機。
許天宇進門,老闆娘愛答不理的瞅了他一眼,許天宇晃了晃手裡的鑰匙,老闆娘徹底對他失去了興趣,又把眼睛盯在了那臺黑白帶雪花的電視機上。
鑰匙尾部塑膠牌上寫的是三樓,許天宇徑直上了三樓,在302房間門口站定。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甚至雙手都有些顫抖,猜測疑惑加上新奇刺激是他活了兩輩子都沒有過的體驗。
裡面到底是不是陳秀巧?他真的不確定,也不敢確定。
看了看手裡的鑰匙,他抖動著好不容易才插到鑰匙孔裡面,小心翼翼的轉動,機簧開合的咔咔聲傳來,如戰鼓一樣在他的心頭掄響。
吧嗒一聲,門開啟了,許天宇卻有些不敢進入,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了一下心情,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很簡潔,也很乾淨,一個大床橫放在房屋中間,幾乎佔據了房間三分之二的面積。
在球型燈泡昏黃的燈光下,雪白的床單似乎也失去了原來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