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老祖為了感謝劉道者,願意供奉秦唐觀百年以報救命之恩。劉道者還提出要求,讓張家嫡系的孩童跟隨他,學道十年。張家老祖感激不盡,便一口應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凡人年壽短,張家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第三代了。供奉也一代比一代少,這一次居然送了個女娃娃過來。
劉道者非常不滿,可也無可奈何,張家和他的因果早就已經還了。
思此,劉道者又回憶起剛剛那個小女娃,微微地嘆息,也是一個可憐的。
張家所揹負的因果越來越多,所以到了第三代隱約有種滅亡的趨勢,而那個女娃則是被繼母送來的,有名無實的張家大小姐。
他當初經過張家時,心有所感,才花了很大的代價,延緩了張家即將到來的因果報應。
因為他覺得有緣人會出現在張家。
所以他提出了要求,讓張家嫡系的子孫跟隨他學道,並且供奉他百年,以還延緩之恩。
轉眼百年過去了,至今沒有找到有緣人。他曾多次回憶當時經過張家時的靈感,沒有出錯,修士的靈感從來沒有出錯過。
而且百年之約將近,他任務的令牌也快碎了,到時候就強制性地回到玄鴻界了。
他既渴望回去那個靈氣充足的玄鴻界,又害怕回去,因為他這一次任務估計是失敗了。花了百年時間,封印修為,卻又任務失敗。
當初蘇薇師叔算出解決冰川封印的有緣人就是在這秦唐觀啊,怎麼等了一百年還沒找到呢?
他在道觀裡慢慢踱步,前思後想,卻還是沒有頭緒。
想當初他到處行善,廣收弟子,從他這裡出去的多少都有幾千人,卻沒有一個是有緣人。
至於怎麼判斷有緣人,蘇薇師叔只是說第一眼便發現。
他總覺得蘇薇師叔是在忽悠他,要不然看了那麼多人怎麼沒找到?
可是這件事情那麼重要,蘇薇師叔也不會打誑語。
他心裡微微的有另外一種想法,可是他不敢深思。
他再次嘆氣,回到自己簡單佈置的聚靈陣上,修煉。世俗界的靈氣很少,只有零星幾點,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他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經脈,希望回到玄鴻界不會暴斃而亡。
下課後,張若汐又坐著破舊的小轎子回到了張家。
張若汐從側門回到自己的小院已是酉時了。
昏黃的燭光閃爍在破舊的庭院裡,
深秋時節,寒露降臨,越加顯得淒涼。
張若汐慢慢地走進主屋,偶爾從偏房傳來丫鬢們偷閒取樂之聲,華麗的衣袍拂過沾有露珠的野草。
身前的啞巴丫頭默默地提著搖曳的燈籠。彷彿這一切都習以為常。
張若汐褪下華麗的衣袍,掛在舊的掉漆的衣架子上,任由啞巴丫頭認真仔細地撫平衣袍上的微小褶皺。
“嘎吱”一聲響,她躺在床上。偷偷地在被窩裡握住脖子上的琥珀。
母親告訴她琥珀裡有一個小小的神靈,是虞家的守護神。在必要時刻會解開封印保護她。
可是,什麼是必要時刻呢?
當她被繼妹羞辱的時候,它沒有保護她。
當她被繼弟栽贓惹怒父親,罰跪祠堂的時候,它沒保護她。
當她被繼母陷害名聲掃地,被迫搬離住所的時候,它也沒保護她。
曾經好幾次,她哭著鬧著把琥珀扔到地上,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哭過之後,又把琥珀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那是母親留下的唯一了。
前幾日,她被繼母強制性地送到秦唐觀學習虛無縹緲的道法,她幾度去找父親,希望能有所改變。
可是,連父親的衣袍都沒能見著。
她這一去,就更加難擇良人了,從此以後就是青燈長伴了。
微涼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她微微側著身子,蜷縮著。
這樣也好,遠離了這些煩擾的事物,靜靜地度過餘生。
昏睡的她沒有發現,琥珀微微閃爍著光,幾次想要突破卻又消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