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一張龍椅,數千年來我華夏無數英雄好漢紛紛踏足其中,掀起無數的腥風血雨,最後得逞的,起手不過史書上那十數王朝罷了。”
“可瘦最後到頭來,這下英雄或梟雄的後代們,好不是要將手中權力拱手讓於他人,一如現在咱們即將從大明朱氏王朝手裡,奪下這片江山一般。”
“我李天養不是什麼善人信徒,也非是什麼聖人,哪裡感受不到我現在所處位置的風光,我只要一聲令下,我洪門上下數百萬子民百姓,必然會因我之令,而獻出他們的所有。”
“洪先生,你可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害怕,自己會被手中這份權力所侵蝕,最後變成它的奴隸!”
李天養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與自信,抬頭望向洪承疇的眼神裡,更多還是深深的寂寥。
“門主!”
洪承疇彷彿第一次認識李天養一般,激動但是又多了幾分尊敬地神情,想要趁機表白自己的由衷敬意:“是我這個秘書處長做得不夠稱職,竟然沒能發現門主您心中如此大的隱憂,真是失職!”
“怪不得你,權力這個怪獸所帶來的影響,其他人身處其中悠然自得,而我不過是萬千受害者當中的一個異類罷了!”
“不瞞洪先生你說,我現在看著朱氏王朝一步步走向失敗,幻想著他們皇室接下來所要面臨的生死抉擇,五首先想到的,不是高興與興奮,而是一種深深的悲哀。”
“若是我洪門繼續走著如今華夏數千年來一直走的老路,哪怕我李天養現在憑一己之力,為我李氏子弟奪下了這一片江山,可是在未來的數百年時間裡,恐怕又會有一個其他什麼劉氏、張氏之類的豪雄揭竿而起,取我李氏而代之!”
“到時候,我李氏子弟最後的結果,不就是現在他們朱氏正在遭受的嗎?甚至可能會更慘!”
“如此一想,那我李天養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搞出這麼多事端犧牲如此多的弟兄百姓,為的又是什麼呢?難道就是為了把我李天養的後世子孫送上斷頭臺不成?”
恐怕從來沒有一個梟雄式的人物,會像李天養現在這般,還沒有成功,便已經開始籌謀他身後數百年之後的事情去了。
聽著李天養大開心扉所言之事,洪承疇卻是越發對這位小了他很多的門主,刮目相看了!
“如果最終結果無法改變的話,那我李天養倒更情願讓他朱氏皇朝繼續延續下去,而讓我李天養的孩子們平平常常,自由自在地活在民間,或許這反而是對他們最好的交代!”
“可是,門主!”
洪承疇倒也不會讓李天養繼續這般消沉下去,連忙躬身勸說起來:“人家進咱們既然走上了這一條路,那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再也沒有了退路。”
“我知道!”
李天養打斷洪承疇的勸說,繼續說道:“所以,我需要從現在開始,便在我洪門掌控的土地上,為三權分立打下堅實的基礎,為我李氏子弟未來前程做好準備。”
“洪先生,知道我讀史讀出些什麼東西來嗎?”
李天養突然抬頭,問起洪承疇一個問題。
李天養喜歡讀史,其實不是一個多長的習慣,而是隨著他年紀的漸長,而漸漸多出來一個睿智的選擇。
反正,在洪承疇這位秘書處長眼中,李天養願意如此修身養性他是樂見其成的。
“屬下愚鈍,無法揣測!”
不知不覺中,洪承疇從之前在李天養面前,一直以老夫自居,竟是到現在開始自覺以屬下自居了,也不知道對於李天養來說是一個好事還是壞事了。
李天養倒是有些後知後覺,尚未因為洪承疇開始改變自己的身份而有所察,幽幽說出自己的見解來:“書上言: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我李天養讀史時間不長,但是也有幾點所得。”
“縱觀華夏曆史數千載,卻從無一家可以傳承後世超過三百年的王朝霸業,緣何眾多王朝最終都會在兩百餘年時光中,最終沉淪。”
“有人說,是因為官宦貪汙;有人說,是聖上昏庸;還有人說,是天災人禍。”
“可是在我看來,是因為制度所致!”
“皇權與你們儒家之間,這麼多年來,其實一直是處於一種矛盾的狀態!”
“你們儒家寄生於皇權之下,需要透過皇家王朝來達到你們從書本中學到的天下大同之遠景,或是你們書生自己內心的權力、地位等利益追求。”
“而皇權需要的,是你們儒家弟子的能力,幫主他們鞏固他們手上權力,去穩住天下萬萬蒼生,以此來達到傳承萬代的野望。”
“皇室利用你們,就必須要為利用你們付出代價,給予你們讀書人這個一階層極大特權,共享他們手中權力。”
“可是他們又不能過分放手太多權力隔空你們,免得你們雀佔鳩巢,最後嚷他們皇室失去本身地位。”
“而你們儒家文人,需要一個一展所長的舞臺,以此實現你們無數年來所追求的理想,還有你們的私慾。”
“皇權在一開始,會成為你們的助力,因為沒有他們就沒有你們手中的權力;可當你們的權力地位達到一定高度之後,高高在上的皇權,便成為了你們都掣肘,因為皇室不可能讓你們繼續擴張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