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涼亭巡向景葉緩緩走來,看了一眼樹上,到底是被他反噬了,小小樹精,幻象做的倒是不錯,只不過那個人是不會做出那些事的,這個幻境太假,只不過是他貪戀了那一絲殘像。
“沒受傷吧?”涼亭巡見景葉躺在地上,臉色微微發白,立刻蹲下檢視她的情況。
涼亭巡冰涼的手指輕輕拂去景葉身上的落葉,薄唇微抿,墨綠色的眼睛裡印出景葉消瘦的體型。
沒有體外傷,靜脈也沒有受損,涼亭巡鬆了口氣,把景葉攬入懷中,纖長的手指幫她梳理著髮絲,挽在腦後。
“我沒事,”貼近的距離,能感覺到身後之人平穩的心跳,讓景葉安心許多,天與地的差距,讓她忽然想起幻境中涼亭巡說的話,你與她唯一相像之處,不過是這一副皮囊罷了。“涼亭巡,我長得很像你認識的人嗎?”
景葉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
“長得像我娘子。”涼亭巡一把抓住她的手,低頭咧開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景葉抬起頭看,光照映在他的臉龐,襯地他整個人白地發光。
“娘子?”景葉小聲地重複了一遍,臉頰紅紅的,在她的印象中,夫妻就是會相伴一生的,她搖了搖頭,“你可是我的扇子,怎麼能跟我成親,稱我為娘子呢?不行不行。”
“那你就是不想跟我成親了?”涼亭巡的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也不笑了,委屈巴巴的。
“我不是。”景葉何時見過這麼俊美的男子哭泣,蹲起身子,拿衣服輕輕地擦著涼亭巡的臉,反倒給他蹭了一臉灰。
“那你就是同意了,等你再大些,我們就成親。”涼亭巡一把抓住景葉擦臉的手,蹭過去,在景葉額頭留下一個淡淡的吻。
景葉愣了一會,感覺酥酥麻麻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嘴唇相觸的感覺,讓他當自己的夫君,好像也不壞。
後面的樹吸引了景葉的注意,那個精靈,景葉指著那棵樹,然後拍了拍涼亭巡,問道:“她怎麼啦?”
“被自己的法術反噬了。”涼亭巡不以為然地說道,一手託著景葉站了起來,用腳踢了踢樹幹,“出來。”
樹枝緩緩開啟,露出那名女子,她坐在樹枝上,從她的臉色來看,剛剛的反噬,對她有些影響。
“沒事的,樹爺爺。”她拍了拍樹枝,笑了笑,纏繞在她身上的樹枝才緩緩褪去。
女子輕輕一躍,落到兩人面前,竟直接跪倒在地上,手中拿出那副畫像。
“你見過他嗎?你一定見過他對不對?”涼亭巡的強大,讓她感覺到了希望。
涼亭巡看著畫像皺了皺眉,看服飾,大概是魯家的人,樹精會認識魯家人,大概也是因為青霖之行。
“幫幫她吧。”見涼亭巡一臉冷漠,景葉抓了抓他的衣袖,輕聲說道。
“不認識,不過看服飾應該是魯家弟子。”涼亭巡也不含糊,直接把所知道的都跟她說了。
女子呆呆地看著兩人,雙目毫無神采,只有無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這個答案她已經聽了太多次了。
“他是你什麼人?”涼亭巡饒有興趣地看著女子,“你又是什麼人?”
正常來說兩人若是情投意合,定會定下契約,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位置,是否活著,即便是輪迴轉世,也能知曉。
看她這樣尋人,兩人不管是否情投意合,定是沒有定下契約的,那既然沒有契約,這樹精說的又有幾分可信呢?
樹精似乎也知道涼亭巡在想什麼,只見她盤腿坐下,輕輕一揮,小小的精靈從樹中飛出,端著一片葉子,飛向景葉二人。
“之前是我不懂禮數,得罪了兩位,還請不要見怪。”
葉子中帶著亮晶晶的水,涼亭巡審視了一下,是樹泉水,也算是罕見之物,對景葉修煉也有幾分好處,便接了下來。
“我名叫文漪,是附在這顆千年古木上的樹精,”文漪手中拿出畫像,攤開放在地上,“至於他,是我的主人,魯渝生。”
文漪輕輕撫摸著畫像上的男子,陷入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