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川望著收拾行李的青鸞有些欲言又止。
雖然小川兩世為人,但是今世自出生以來他便與青鸞朝夕相處,之前時不時對於這位年輕又有些神經大條的娘會抱有鄙視,但是七八年的時間相處下來,他深切的感受到青鸞對他的關愛,自己也漸漸的對她有了很多的依賴。現在想到青鸞前往西極島不知會遇到何事,他有些擔心與不捨起來。
青鸞知曉小川心中所想,她轉過身來蹲下身子,摸著小川的腦袋說道,“現在你已是孃的小師弟了,在這裡有著師傅和師兄師姐們的照料,娘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所以娘必須得親自去找你爹的下落,因為這畢竟是我們自己的家事,你說是不是?”
小川聞言點了點頭,“娘我明白的,只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青鸞對兒子也有些不捨,輕輕把他攬進懷中,喃喃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很快便會回來的。”
青鸞走後的日子,小川總是覺得很不適應,有時還會望著北方長時間的發呆,很多時候都是猛猛看不下去將他給拽回來,小川承認,雖然他兩世為人加起來都有三十多歲了,但是最熟悉的人一個都不在身邊,自己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
好在自從青鸞走後,梁天策對小川的教導漸漸步入正軌,日常的修煉佔據了他很大的精力,所以在最初幾天的不適之後,他也漸漸習慣了青鸞不在的日子,轉向了自己的修煉之路。
靈虛大陸的修煉者在靈脈覺醒之後便進入第一個修煉階段,即乞靈境煉體期,小川自然也是處於這個階段。此時由於靈脈覺醒後修行者的身體不斷吸收天地靈氣入體迴圈,使得全身的筋骨肌肉不停地得到滋潤強化,修煉者的肉體力量不斷增強,身體得以素質不斷提升,從而為後續的修煉打下基礎。
而小川煉體期的修煉並不複雜,梁天策並沒有教給他多麼博大深奧的靈功心法。只是在平日裡打獵採藥的基礎工作上加了一項,與匈猛猛肉搏。
匈猛猛,男,十七歲,自幼長於星海草原,力大無窮,靈識敏銳,騎射無雙,且殺人如麻。當小川聽到梁天策要他與小師兄肉搏單挑時,腦海中閃現的只有猛猛完成過的種種可怕壯舉,他費了很大的勁才生生忍住了想要回房收拾行李然後悄悄跑路的強烈意願,答應勉強與師兄一試。
“既然說了是肉搏,那麼猛猛你便不要去運用什麼周身靈力,就只憑借肉體力量與小川過招。”兩人的第一次交手,梁天策是在旁邊看著的,他老人家絕不允許有意外發生,當然他心中的意外並不是小川重傷不治,而是猛猛手下留情。
小川聽聞這話還是有些心安的,他以為若是小師兄不以靈力發功,自己應該不至於太過難堪,於是他定下神來,擺開架勢,一套風烈驚神拳輕車熟路的便要耍起來。
猛猛看了眼梁天策,老頭兒正凶神惡煞的盯著他,於是他明白了師傅的意思,他沒有等著小川的拳法驚神,而是右手平平淡淡的一拳揮出,還在笨拙起勢的小川頓時覺得惡風撲面,風什麼烈驚什麼神什麼拳的全被他拋之腦後,雙臂瞬間下意識的護在了胸前。
“轟”的一聲巨響,小川只覺得彷彿被千斤巨石砸中,雙臂劇痛的同時又不受控制的砸在了他的胸膛上,然後他“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便向後飛去,撞在了林中的一棵巨樹之上,一口鮮血便噴出來,而自身也如同一塊破布一樣摔了地上,便再也站不起來。
小川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散了架,全身各處都充斥著劇痛,他痛苦的嚎叫起來:“師傅、師兄,救命……”
猛猛之前在戰場之上這種場面不知道見過多少,而且他自知這一拳不會給小川帶來什麼巨大傷害,然而此時被他轟飛的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小師弟,他有些慌了,趕忙上前將小川抱了起來然後來到了師傅梁天策的身邊。
“別嚎了,剛剛猛猛那一拳根本沒有砸到你身上,你可看清楚了?”梁天策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說道。
正在猛猛懷裡痛的齜牙咧嘴的小川一聽這話頓時有些發愣,沒砸在我身上?那我是如何飛出去?
“把你轟出去的,只是你師兄的拳風而已。這一拳要是生生砸在你身上,恐怕大羅神仙也救你不得。”梁天策搖了搖頭,雖然對於小川的表現早有預料,但還是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這小子能夠承受得住這陣拳風讓他老人家驚喜一下。
雖然老頭兒不太高興,不過這畢竟是在教導小川,他從袖中摸出一顆淡青色丹藥給小川喂進口中,然後對猛猛說道,“今日就到此為止吧,送你師弟先去歇息,明日開始,你先教他學習破空七殺拳罷。”
猛猛點了點頭,於是便抱著小川前往他的房間休息。小川不知道師傅給他吃的是什麼藥,但是現在能夠逐漸感受到藥力在體內化開,他身體的疼痛感也慢慢減退,其實猛猛那一下看似兇猛,但是並沒有直接接觸,而且小川的身體經過前幾年慕鈞的**後也是有相當好的基礎,所以也就是渾身疼痛,受到點皮外傷罷了。
“師兄,破空七殺拳是套什麼功夫?”小川一聽到新的靈功頓時來了興趣。
“功夫算不上,只能說是殺人的技術吧,其實就是我前些年在星海草原與李唐邊軍交戰時自己慢慢悟到的一些技術。”猛猛說道。
“原來竟是小師兄自創的拳法?這……”小川嚥了口口水,“師兄,你的這套拳法是有怎樣的特點,為何師傅突然要我學?”
“這套拳法我自己看來其實沒太多特點,已經都融合到我日常的各種功夫招數中去了。若非要說的話,可能就是無需靈力。”猛猛似乎覺得這拳法並無什麼驚豔之處,所以平淡說道。
“無需靈力麼?”小川有些不解,此生為人,他知道在靈虛大陸上實力為尊,而沒有靈力終究不會是至強者。
猛猛知道他心中所想,於是解釋道,“戰場之上,只要你未達到厥靈境,引動不了天地靈力,那麼面對大軍,你就終究是依靠個人力量。所以很多時候,為了能活下去,在戰場上一定要保留最後的靈力。”聽完這番話,小川彷彿看到猛猛踏過屍山血海頑強求生,這是何等的不屈和堅韌啊!
“這套拳,僅憑藉身體力量,確實與靈力催發的靈功無法比擬,但當在戰場上面對眾多境界不及你的對手,或者大家都靈力枯竭時,卻是你戰鬥的最佳手段。”
“原來如此,對於現階段的我來說,這確實是最適合我的功夫。”小川不由得有些感慨,是套功夫可是小師兄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拼下來的啊。
“這套拳法,一招一式全部都針對人體的脆弱之處,不講究什麼花哨的路數,就是快、準、狠,讓對方瞬間失去反抗能力。”猛猛補充道。
還真是殺人技啊!小川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條件反射般想起了前世的特種兵們,也許不管在什麼時代,在哪一片大陸,戰場上的保命原則始終都是一樣的吧。
想著想著,他突然覺得腦袋漸漸沉重起來,於是便在猛猛的懷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