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打,打個屁!”
裴南星覺得簡直要被這不孝子氣炸了,“你,帶領門中弟子速速下山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鬚髮皆張的向著裴行衍吼道,自己還要找那小子好生詢問聖物之事,怎麼能就這麼讓他從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消失?
裴行衍見狀有些發愣,他啥時候見自己老爺子動這麼大肝火,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然而旁觀的裴嘯卻是猜到了些許隱秘,暗中拽了裴行衍兩把,兩人不敢在這時候觸碰宗主的黴頭,趕忙轉頭招呼門內弟子下山去了。
望著急忙向山下奔去的眾弟子,裴南星的情緒稍稍有些平復,既然能夠得到這世間最為罕見的至寶,想來這小子也不會如此輕易的死去,待眾弟子將他尋回,先好生救治,然後問清楚師從哪家,以及那最重要的……
小川這輩子與別人對戰就沒有如此窩囊過,撇開幼時與那些遠強於他的對手作戰,至少得到聖物之後,柏月白當初贏他也吃了一番苦頭,更別提他甚至曾於王振番這厥靈境的高手大戰,雖說那是藉助了自己體內隱藏的力量,但至少看起來依舊是威風的緊。
然而偏偏此次,自己涵虛太清功學藝不精,又刻意不以雙目視物,再加上本來實力上的巨大差距,這才如此狼狽的被人家當一顆炮彈扔了出去。
好在昏迷的他感受不到失重的恐懼和自己溼身的狼狽,只是結果總歸不太好。
登雲峰下有河,承接了那仿若來自雲端的白練,又於兩座山體的夾縫之中蜿蜒向著遠方流去。
昏迷不醒的左小川猶如一個破麻袋一般漂流在這水面之上,他身懷水屬性聖物,在水中其實他不僅沒有任何危險,反而還有著天然的靈力反饋,悄然滋養著他的身體。
只是那河流的岸邊卻突然走來一人,望著水中那極其煞風景的小川皺了皺眉頭,然後也未曾看到他用了何種靈功,輕巧的跨過寬闊河面,將小川從水中一把拎起,然後身影瞬間消失於那延綿的群山之中。
小川自覺地自己肩膀和胸口有些發癢,似乎是有著什麼蟲子一樣的東西那裡蠕動。
最怕蟲子的他不由得大駭,然後一聲大叫猛然間便坐了起來。
此刻他才發現自己是躺在一處異常光滑的石臺上,自己似乎身處一個山洞之中,其內有一篝火,火旁有一中年男子安坐。
小川與那男子對視了兩眼,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我怎麼能看見了?!
不對,我本來就沒瞎!似乎是自己蒙面的那件衣物掉落了吧?
對面這男的怎麼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莫非是他將我打成重傷然後又良心發現將我救起?
想到此處小川不由得怒氣漸生。
“我說你這人,有你這麼打架的嗎,我還沒自報家名吶!”他對著那人毫不客氣的喊道。
“不用報了,我知道你是溫青鸞的兒子,左小川”,那人見他如此無禮倒也不氣,只是微笑的望著他,滄桑的聲音之中,說出了一個令他瞬間呆滯的名字。
“你,你為何會知道我母親的……啊,是你!”
望著篝火旁邊那頭戴斗笠一副漁民打扮的中年人,小川那渾渾噩噩的腦子終於記起了某些事情。
很久之前,他從南楚得到了靈器之後獨自一人返回一始閣時,曾在雲夢大澤的岸邊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甚至二人還曾短暫交手,只是那時的小川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而他也給小川帶來了一個好訊息。
“你母親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而且她也不會有任何危險”,那人如是說。
“你是我母親的同族之人,溫青彥!”小川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說出了這個已經很久不曾回憶起,但是卻令他印象深刻的名字。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那人微微一笑,似乎十分欣慰。火光照耀之下,他臉上那一道刀疤有些醒目,但是他的面容卻是異常的和善,甚至,小川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親切。
“你為何會在此?”
小川此刻終於反應過來,向著溫青彥問道。
“自然不是路過”。
看來他是專程跟著自己來的?“難不成你一路都在跟著我?”小川有些吃驚的問道,他可是未曾感受到他的絲毫氣息,這溫青彥到底藏得有多深啊?
“基本就是在那十一先生離去之後吧,那小子的靈識實在太過敏銳,我是瞞不過他的”,溫青彥倒也沒有任何的隱瞞,直接道出了實話。
聽聞他如此坦誠小川倒也放下心來,其實直到如今他實力距離玄冥期僅僅一線之隔,但是他依舊看不出此人的深淺,但是憑他這些時日以來的經驗來說,此人定然是入了厥靈境的超級強者。
他如果想要對自己不利,根本不用動任何花花腸子,自己幾乎都無反抗之力。
想到此處,小川還是放下心來,細細打量著溫青彥,良久沒有說話。
“我母親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