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郡王放心,臣斷案只看證據,不會放過一個惡人,也從不冤枉好人。”
吳宗先不愧鐵面閻王的稱號,面對君墨衍的警告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除了性情始然,也是自身有這個實力和底氣。
堂審開始。
劉禮傑作為證人,先將整件事情講述了一遍:“昨日,我與時安約好在水雲天看鬥雞,後來巧遇了沐言璽,時安說,這孩子老是糾纏於他,令他煩不盛煩,就跟我商量說想戲弄沐言璽一回……
也不知沐言璽用了什麼法子,將我和時安給迷暈了,昨晚半夜我醒了一回,因為手腳都被捆著,嘴也被堵著,沒辦法呼救,索性便繼續睡,一直睡到早上,家裡的家丁找來,才發現時安已經沒氣了。”
說完,掬了一把淚,隨即話鋒一轉指著沐言璽,“是他!不知道他對時安用了什麼來歷不明的藥,才讓時安命喪黃泉,吳大人,時安死得好冤啊,你可一定要為時安做主。”
吳宗先拿起驚堂木不輕不重的拍了下,“沐言璽,對於劉禮傑的指認,你有何話說?”
在沐寧鼓勵的目光下,沐言璽不慌不忙的開口說:“請問吳大人,沐時安的死因是什麼?是被下毒,還是被利器刺傷失血過多,或者是勒斃?”
吳宗先皺眉沉吟不語。
位於他下首的廷尉丞立刻喝斥說:“沐言璽,你只需要老老實實回答吳大人的審問就是,旁的你不需要知曉。”
“咳咳咳。”
君墨衍忽然掩唇咳嗽了幾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君墨衍朝喝斥沐言璽的廷尉丞冷冷道:“審問就審問,你那麼大聲想幹什麼?”
廷尉丞想說什麼又不敢說,一張臉紅白交錯。
“秦郡王莫怪,嫌犯之中不泛有窮兇極惡之輩,對待這種人若是不加以疾言厲色,很難讓其認罪伏法。當然,沐二公子一看就不是那等奸惡之徒,臣之後的審問音量會小一些的。”
說完,又對下屬們吩咐,“音量都小一點,別驚擾了三位殿下。”
“是。”
吳宗先做了退讓,君墨衍也樂得給對方几分薄面,小小的插曲就這麼不痛不癢的過去了。
堂審繼續。
沐言璽又問了一遍,沐時安的死因,這回吳宗先沒再遮掩,直接將仵作叫到了堂上。
“……經卑職勘驗,判定沐大公子是受外力壓迫,導致肋骨刺穿肺臟,導致呼吸不暢窒息而亡。”
沐言璽立刻說:“既然沐時安不是被毒死的,那劉公子指證我對沐時安用了藥,讓沐時安命喪黃泉的話,就是純屬汙告。吳大人,我記得本朝有一條刑律叫‘誣告反坐’,簡而言之,誣告者應以被誣告人所受的處罰進行處罰,按律,劉公子理應以殺人罪論處,對是不對?”
劉禮傑半信半疑,“你少胡說八道,什麼誣告反坐,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條罪?”
沐言璽目露憐憫的望著對方,“你連刑律有哪些都沒弄清楚,就敢誣告我,真是無知者無畏呢。”
話落,沐言璽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誣告反坐的刑律條列一字不差的背誦了一遍。
就連吳宗先都有些詫異。
他掌管刑獄多年,也無法將每條刑律都一字不差的背誦出來。
他哪裡知道,沐言璽之所以能熟練背誦,是因為之前挨罰抄寫了好幾遍。
劉禮傑這頭卻徹底慌了,他根本不知道有“誣告反坐”這一說。
人在危急之下,腦子也比平時轉得快,“啊,我想起來了!時安是被你踢死的,我剛昏迷的時候,模模糊糊中看到你對他拳打腳踢,嘴裡還念著什麼蠢貨,敢打小爺的壞主意,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