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然,她已經打理好自己的衣著妝容。
杜子衡聽到蕭如月請他進去,激動地進了屋。
“杜兄有什麼事非要這個時候說不可?”蕭如月淡淡笑道,倒了一杯茶推到這邊來。
杜子衡猶豫著坐下,盯著那杯茶看,支支吾吾道:“我,在下是……我想你和朱兄應該不是那種……我也並非有意……”
“我想我明白了。”他支支吾吾說不下去,蕭如月便索性替他把話說完,“承蒙杜兄錯愛。也正如杜兄所說,我與大哥並非那種關係。”
這個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杜子衡愣了一下,“……我,我向你道歉。”
“無妨,”蕭如月笑的泰然,顯然這件事她從未放在心上過,“我反而驚奇,你這麼快就能想通了。”
杜子衡臉上一熱,羞愧的很,“賢弟千萬別這麼說,都是我枉讀聖賢書,狹隘了。你們……且不論那件大事如何,單是從你的談吐我就該知道你們絕非泛泛之輩。”
蕭如月笑而不語。
“你說你家中長輩既然是因魏王而反對你入仕途,那你家中定是達官顯貴,明日殿試之上,當真無礙?”
蕭如月一時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要說無礙,那些三品以上官員多半是認得她的。要說有礙,那些官員畢竟只見過她一次兩次,能否記住長相還一說,她換了男裝打扮就更是大不同了;他們即便覺得這個貢士與皇后相似,也不敢當朝嚷嚷著“這是皇后娘娘”。
也就算是宇文成練認出了她,以他的那種性子,也斷不會在麟德殿上拆穿。
所以,還算是好的。
怕只怕,宇文成練認出她以後,葉海棠和那個冒牌太皇太后會聯起手來在後宮興風作浪。
看樣子,還是要及早把太皇太后的問題解決了才行,否則宮中留著那麼大一個隱患,始終令人擔憂。
“司徒賢弟,你在想什麼?”
蕭如月愣神了一會兒,杜子衡見她發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蕭如月這才回過神來。
她理了理思路,對杜子衡說道:“杜兄所謀之事,關乎無數人的福祉,你謹而慎之我明白。不過,這件事不是你們就能夠做成的。魏王盤踞朝中多年,根深蒂固,你今日能列出他二十條罪狀,明日他便能給你尋常三十條對應辦法。你們只有與我大哥合作,絕對能夠事半功倍,馬到功成。”
“大哥”這個稱呼她已經相當熟練了,張口就來。
再也不擔心會說漏嘴。
杜子衡見她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便想起早些在廳上時,宇文赫說的話,心中蕩起不小的波瀾,“敢問一句,朱兄……究竟是什麼人。”
“明日麟德殿上,一切便見分曉。”
杜子衡又被這句話堵了回來。
似乎,所有的謎團都要等明日去了麟德殿,面了君,才能有個結果。
杜子衡懷揣著滿腹的疑慮,和遺憾,一口飲盡杯中茶,便起身告辭。
蕭如月見他走出院子,才鬆了口氣。
杜子衡前腳一走,綠衣和青青後腳就進屋了,綠衣忍不住自己滿腹的八卦:“娘娘……哦不,公子,您都和杜會元公說了什麼了,他走時那般落寞。”
“本貢士說了什麼,你們在門外不都聽得清清楚楚的?”蕭如月給了她們倆一記“別以為我不知道”的眼神。
綠衣便佯咳了一聲,無辜地縮回自己的好奇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