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封謹顏醒來時,屋外天色已是黑了。
床邊,有一人守著,不是金彥淮,卻也不是隋凱。
而是唐聰。
見到封謹顏醒了,唐聰這才衝著她一笑,“金夫人。”
封謹顏眉心微蹙,撐著身子坐起,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這才一臉警覺的看著唐聰,“唐少俠怎麼會在這兒……”
而且,這麼晚了。
看出了封謹顏的擔憂,唐聰壓低了聲,道,“金夫人不必擔心,在下並無歹意,只是有一事想對金夫人說明。”
縱使唐聰這般說了,封謹顏依然戒備,“什,什麼事?”
唐聰轉頭看了眼門口,房門雖是緊閉著,但謹防隔牆有耳,他不由的又湊近了些。
封謹顏驚得忙往後仰,奈何退無可退,整個人都緊緊的靠在床頭上。
卻聽唐聰壓低了聲,幾乎只是在用氣聲說話,“門主未死。”
四個字,便讓封謹顏瞪大了雙眼,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會開心的叫出來。
她看著唐聰,眼裡是又驚又喜,一雙明眸睜得老大,彷彿是在問唐聰,他說的,是真的嗎?
唐聰看穿了她的心意,輕笑著點了點頭,“怕你傷心過度,身子受不住,才想來告訴你一聲。”
一日裡連著暈厥了兩次,不管兩次是不是因為同一個願意,告訴封謹顏這個訊息,對她來說都是好事。
一滴淚不爭氣的落下,封謹顏搗蒜般的點著頭,抬手拭去眼角的淚。
她也真是的,安安沒死是天大的好訊息,她怎麼還哭上了!
見她喜極而泣,唐聰倒也不想打斷的,可有些事兒還是得事先溝通好才是,“我與隋凱說你是誤食了毒藥才會暈厥,這才會被允許在此守著,你可切莫要穿幫了。”
封謹顏抽了下鼻子,點著頭,“唐少俠請放心,顏兒不傻,知道該怎麼做。”
“這就好。”唐聰說著,又往門口看了眼,“金兄他……在外頭守了半夜,你可要見他?”
提到金彥淮,封謹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秀眉微蹙,小臉透著怨念。
見狀,唐聰微嘆了口氣,“金兄眼下失憶,不記得很多事,有些當年曾經曾受過的痛苦,眼下又要承受一遍,他也不容易。說來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在下實不方便參與,但當初他親手殺了唐子安,足見其心中有你。你……”
“唐少俠不必再說了。”封謹顏打斷了唐聰的話,微微低著頭,“我心裡頭有數。”
金彥淮是個怎樣的人,值不值得人託付,她是知道的。
今日他會說出那樣的話,少不了被隋凱羞辱了緣故。
她不知道當年金彥淮是如何接受了自己斷臂的事實,但如今看來,要他接受自己身殘的事,並不容易。
可,這並不能成為他捨棄自己的理由。
就連唐子安出現的時候,他都沒有丟下她走,如今,他怎麼能將她往別人的懷裡推!
唐聰無奈一聲嘆息,“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多說了,金夫人好好休息。”說罷,便是要轉身離去。
卻聽封謹顏突然喚道,“等一下。”
唐聰停了腳步,略有詫異的回頭看她,就見封謹顏掀開了被子起身,行至唐聰面前,壓低了聲問道,“安安她……是不是做大事去了?”
聞言,唐聰一愣,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封謹顏微蹙眉心,臉色凝重。
“是跟隋凱有關的大事,對嗎?”既然嚴重到要用假死來欺騙世人,那這事,唯有關乎皇位的事兒了!
既然封謹顏都已經猜測出來,唐聰也不好再瞞著,便又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