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白看到東方睿的反應,便知道他果然與太乙門是有關係的,頓時心下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對於追尋太乙門一事一直苦無頭緒,如果東方睿真的是太乙門中的人,或許會對他有所幫助。而憂的是,萬一東方睿是站在太乙門一邊的,那麼自己不但失去了一位隊友,還多了一個天級修為的對手。
因此,蘇秋白沒有直接告訴東方睿自己與太乙門有仇一事,而是說道:“晚輩只是聽說過這麼一個門派,聽說在古武隱門中,太乙門也是數一數二的地位,因此便有些好奇。”
東方睿倒也不疑有他,聞言便冷哼道:“人心壞了,即便地位再高又如何?”
蘇秋白一聽,看來東方睿與太乙門也有些矛盾,便繼續試探道:“聽前輩的意思,似乎與他們有什麼過節?”
東方睿看了蘇秋白一眼,半晌才嘆道:“此事與你無關,我也不想再提。如今冷家的事已經了結,我們也再無瓜葛了,你們就此離去吧。”
蘇秋白見東方睿下了逐客令,如果自己這次離開了,以後未必還能見到他,雖然不敢確定他對太乙門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但也決定賭上一把,便說道:“實不相瞞,晚輩與那太乙門也有些過節,一直想找他們報仇,但苦於不知道太乙門究竟所在何處,若是前輩知道的話,還請告知一二。”
東方睿本已不想再理會蘇秋白了,聞言又提起了興趣,狐疑地打量著蘇秋白,判斷著他所說的話的真假。
良久,東方睿才繼續問道:“那你且說說,你與他們有什麼仇怨?”
蘇秋白原本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母親的事,此時見東方睿態度有所鬆動,終於狠了狠心,答道:“不瞞您說,我與太乙門結仇,皆是因為我的母親。我母親生下我不久便被太乙門抓去了,導致我至今還未見過她一面,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之所以問前輩這些,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救出母親!”
東方睿沉思了半晌,忽然問道:“太乙門為何要抓你母親?”
蘇秋白咬了咬牙,良久才道:“因為我母親也是太乙門中的人,她與我父親的婚事,本不為師門允許,但她執意嫁給了我父親,卻在生下我不久之後就被抓了回去。我父親很多年前便去了海南,爺爺又不肯告訴我太乙門究竟在哪,因此我只好自己去查了。”
東方睿點了點頭,答道:“這確實像是那群人能幹出來的事,你且說說,你母親叫什麼名字?或許我還認識她呢。”
蘇秋白聞言便覺得有戲,忙答道:“她叫東方妙,今年應該是四十五歲了。”
東方睿回憶了片刻,笑道:“原來你竟是阿妙的兒子,倒真是巧了。”
“前輩認識我母親嗎?”蘇秋白喜道。
東方睿點了點頭,說道:“何止認識,她還要叫我一聲表叔呢。不過在她十多歲的時候我就已經離開了太乙門,之後的事倒是一點也不清楚了。阿妙那孩子從小就叛逆,會忤逆師門擅自成親也不奇怪。”
蘇秋白萬萬沒想到自己與東方睿竟還有這樣一層關係,頓時覺得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自己會與冷家結仇,或許為的就是有一天能結識到東方睿吧。
“那我今後該稱呼您為表叔公了,既然如此,表叔公可否告訴我,太乙門究竟所在何處?我若要去救我母親,又該注意些什麼?”蘇秋白問道。
東方睿的面色卻忽然嚴肅起來,說道:“我雖也看不慣太乙門的作風,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以我的修為,去找他們的麻煩也不過是送死,更何況你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太乙門並非你所想的那麼簡單,我知道你救母心切,但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蘇秋白點了點頭,說道:“這點我自然知道,我也沒有打算立刻便動身去救我母親,而是要等我有足夠的實力之後,有了萬全的準備才會前去。”
東方睿猶豫了半晌,念及蘇秋白並不是性格衝動的人,便答道:“我只能告訴你,太乙門就隱藏在長白山深處,有朝一日你若是學有所成了,再來找我,到時候我親自帶你前去。”
“長白山……”蘇秋白低頭唸叨著。
“答應我,在準備萬全之前,千萬不要去送死。太乙門中高手不計其數,在我離開之前便已有十幾個天級高手,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若只有一個天級高手,或許掀不起多大風浪,但若聚整合群,其威力不可估量!再加上太乙門是有數千年曆史的古武門派,門中學術的積累深奧複雜,絕非只有武術那麼簡單,便是你有了天級的修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東方睿苦口婆心地勸道。
蘇秋白見他如此關心自己,頓時心下一熱,說道:“表叔公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現在的修為就已經不輸於天級高手了,但他也知道這還遠遠不夠,在修真一道來說,凝神期也不過是入門不久的階段,他還不至於那麼不自量力。更何況,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蘇秋白再次打量了一眼東方睿居住的房間,頓覺有些心酸,他這樣一個世間少見的天級高手,生活卻如此困窘,實在讓人難過。
“表叔公,你在南京想必也沒有什麼親人了,不如跟我回江海吧,這樣我也方便照顧你。”蘇秋白說道。
東方睿抬眼看了蘇秋白一眼,笑道:“你是可憐我老頭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