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不知如果自己當時選擇了睿王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她猜不到,也不想去猜。
永安帝冊封靈犀為皇貴妃的聖旨下後,禮部便開始緊鑼密鼓的選定吉日,舉行冊封大典。
最後在孝和太皇太后的許意下,皇貴妃的冊封大典定到了永安十二年正月十六。
雖然冊封的是皇貴妃而非皇后,可永安帝卻特意叮囑了禮部,一切按照封后的禮制來辦。
對此,孝和太皇太后沒有異議。
除了不能給靈犀後位,孝和太皇太后給靈犀一切的榮耀。
若是靈犀被冊封為皇貴妃算是喜事一樁,孝和太皇太后的身子自那日起竟是越來越好,有時甚至能扶著靈犀和秋月的手到永壽宮中的小花園中轉一轉。
永安十一年九月二十三,當靈犀從長樂殿回到落雪閣時,於妃已經在落雪閣的內殿中等候多時。
靈犀進到寢殿中淨了面,又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後才坐下來問於妃的來意。
於妃也未和靈犀寒暄,只將手中的幾份白紙黑字的供詞遞給了靈犀,長嘆一聲後直言道,“我來找你還能有何事?還不是上段時間辰嬪小產的事。這事早查清楚了,可你一直忙著,結果我卻不敢拿與皇上看……”
靈犀接過供詞後沒有看,而是先吃了半盞茶壓了嗓子裡的渴勁兒。
放下茶盞後,她看著於妃笑道,“能把你難為成這樣,這事兒不和菁嬪有關,便是和沁嬪有關。”
於妃一笑,抬眸看著靈犀道,“正是了,如今她們兩人可算是皇上的心頭肉,哪一個都輕易動不得。”
一頓,於妃又笑了,對靈犀道,“菁嬪能獲得皇上喜愛我不好奇,她有那樣的福氣。只是這沁嬪,實在是讓我……”
“誰說不是呢?”靈犀低眸一笑,道,“若說她剛剛進宮時,倒也真是個惹人疼的。可這兩年來她是如何變化的大家都看在眼中,早就沒了那股子靈透的勁兒……”
“不管怎麼說,你我是真的老了。”於妃抬手扶了扶自己挽得高高的如意髻,幽幽的道,“昨個兒就寢的時候,昐兒竟然在我的頭髮上看到了好幾根白頭髮。這後宮之中是有多磨歲月,一晃,便老了。”
靈犀不由得也伸手扶了下自己的髮髻,笑道,“是老了,我也看到白髮了。這樣一說也便合理了,沁嬪,到底是個花容月貌的,年輕,比什麼都好。”
“行了,咱們倆個就別在這裡感嘆歲月不饒人了。”於妃用手虛指了桌几上的供詞,道,“你先看看這個。辰嬪的事,不是菁嬪做的,也不是沁嬪做的……”
靈犀一挑柳眉,來了興趣,伸手將桌几上的供詞拿了起來。
“……是她們倆人聯手做的。”於妃將後面的話幽幽的說出,然後一嘆,道,“她們兩個之間的恩怨是有多深,可這次為了不讓辰嬪先她們一步晉了位份,竟然會合起來做下這種手段……”
靈犀沒有再同於妃說話,而是將暴室嚴刑逼供得來的供詞看上了一遍。
一株長在長夏殿內殿盆栽裡不起眼的害羞草,和懷孕妃嬪經常喝的桂枝湯,竟輕易就要了辰嬪腹中龍嗣的性命。
靈犀看完後一嘆,道,“那害羞草多不起眼,種在哪裡會有人注意?”
“自是沒有人注意了。”於妃嘆道,“害差草是沁嬪命宮女種到盆栽裡的,而那給辰嬪送桂枝湯的宮女,又是菁嬪吩咐了每日將湯汁放害羞草旁的桌几上的。害羞草本就是損胎的東西,再加上桂枝湯,天長日久下來可不就成了損胎的利器?”
靈犀微眨雙眸,淺笑道,“這事牽連到菁嬪和沁嬪,若是拿到皇上的面前去說,只怕皇上的心裡也不舒服。”
“所以我來找你。”於妃用纖細的手指點了點那供詞,道,“這要怎麼回覆,我聽你的。”
靈犀將茶盞端起來又飲了一口,沉思了一會後,笑道,“長夏殿中的宮人失職,辰嬪的福氣不夠……”
永安十一年九月二十四,於妃在將細查後的結果告訴永安帝。又將原來侍候在辰嬪身側的幾名宮人杖斃,算是完了辰嬪小產一事。
永安十一年九月二十五,靈犀召菁嬪與沁嬪到落雪閣中覲見。
兩人一踏入落雪閣,首先迎接她們的便是靈犀潑出的滾燙茶水。
隨著靈犀一直怒喝,兩人雙雙跪在地上,顫抖不已。
靈犀坐在矮炕上,滿臉怒氣。她指著跪在地上的菁嬪和沁嬪道,“本宮不管你們平日要如何的爭如何的鬥,可這謀害龍嗣的事本宮不想看到第二次!”
沁嬪身子找了個哆嗦,抬眸看了一眼靈犀,弱弱的狡辯道,“皇貴妃娘娘,臣妾不知……”
話未說完,靈犀手中的供詞已是摔在了沁嬪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