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嬪閉眼一嘆,“我也知我肯定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到底是什麼能讓她忌憚鶯嬪到這種地步上?”
盼兒亦是一嘆,“可惜未央宮那邊看得緊,不然把人派出去定是能打探到些什麼的。”
於嬪閉眼躺在炕上不再說話,呼吸平衡,如睡著了一般。
盼兒怕於嬪凍到,拿過一條毛毯輕輕的蓋在了於嬪的身上。
於嬪沉寂了會,突然睜開雙眸,雙眼炯炯有神的對盼兒道,“這個軟我服了!”
盼兒一愣,沒明白於嬪話中的意思。
於嬪翻身坐起來,突然笑得燦爛,“皇后她不是想把五皇子抱到未央宮中去養嗎?那本宮就成全她!本宮倒是要看看,她要如何求著本宮把五皇子接回來!”
盼兒亦是燦爛一笑,道,“娘娘想到法子了?”
“當然!”於嬪從胸腔裡發出一聲冷笑,“我要讓朱皇后知道知道,錯打了算盤是什麼滋味!”
永安七年十一月十二,五皇子李凌毅遷居未央宮,除了兩位奶孃跟了過去外,夏青夏彤這些一直服侍五皇子的宮女,皆留在瞭如意殿中。
夏青聽著五皇子被抱走後時的哭聲,一口氣沒提上來暈倒在瞭如意殿的東偏殿中。
待到夏青悠悠轉醒時,她已經被送回了自己的住處。夏彤正坐在她的床前一個勁兒的掉眼淚,一雙眼睛腫得如核桃一樣大小。
夏彤見夏青醒過來,啞著嗓子對夏青哭道,“你可醒了,嚇壞我了。”抹了臉上的眼淚又道,“虧著咱們娘娘信了於嬪,巴巴的把五皇子送到她這裡來寄養。這才幾天的功夫啊,於嬪就把五皇子交到了皇后的手中邀寵了……”
“啪!”
夏青聽夏彤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用盡全身力量摑了夏彤一個耳光,咬著牙道,“你若再這樣胡言亂語,我現在就打死你,省著你為娘娘招禍,為五皇子招禍!”
夏彤被夏青打得耳朵嗡嗡直響,半天沒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哭得更加的厲害了,“你憑什麼打我?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五皇子已經被抱走了,我連說一說都不行了嗎?”說著夏彤低頭去頂夏青,一面頂一邊道,“你打死我吧,你現在打死我吧。沒有護住五皇子,我愧對娘娘,我不要活了……”
夏青揚手又是一巴掌,紅著眼睛怒喝道,“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鬧嗎?!”
夏彤捂臉痛哭,“我就是要鬧,就是要鬧。”
衣芝從外面推門走進來,看著倆人高聲道,“這是要鬧什麼?還要翻了天不成!”
夏青見來人是衣芝,把夏彤推到一邊後直視衣芝道,“沒鬧什麼,就是夏彤的心裡有些不舒服而已。”
衣芝是於嬪身邊的大宮女,雖然不似盼兒那樣時時伴在於嬪身邊,卻也是於嬪的心腹。
衣芝坐到床榻邊的暗紅色小方几上,挑眉問道,“就夏彤心裡不舒服?你心裡就一點也不難受?”
夏青看著衣芝那別具深意的表情,心中突然清明瞭過來。她捂臉痛哭道,“我心中怎麼能不難受?五皇子可是我從小抱大的啊……”
衣芝見夏青哭得傷心,拿著帕子捂了自己嘴,哀怨的道,“傷心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是幾年的主僕情義。”
說完後起身出去了,連門都沒關。
夏彤本就傷心,見夏青痛哭自己的眼淚又下來了。
夏青突然站起身,抹著眼淚拉了夏彤往屋外走。
夏彤不解,夏青哽咽著道,“你不是要鬧嗎?我同你一起去鬧,到如意殿的門口去鬧……”
夏彤傻眼,“我就隨口說說……”
夏青哪管夏彤說什麼,拉著夏彤跑到如意殿的門口,往雪地上一坐就開哭,也不說什麼,直哭了個暈天暗地,日月無光。
當衣芝把夏青和夏彤在如意殿門口痛哭的訊息稟告於嬪後,於嬪笑道,“這才是鶯嬪調教出來的,知進知退,一點就明白了。”
衣芝頷首,“那夏青的確是個極聰明的。”
於嬪伸出白皙細嬾的右手,接過盼兒遞給她的茶盞吃了一口,放下後對衣芝吩咐道,“一人一戒尺,學學規矩。多叫上些子宮女太監來看,讓打得人知道點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