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爆破聲此起彼伏,各色火光從御花園中如倒退的流星般升起。升到墨色的夜空中,忽然炸開,在天空中形成了色彩斑斕的景緻。
沒差事的小宮女,三五成群的站在殿門前,看著那五顏六色的煙火雀躍不已。
她們在宮中為奴為婢,真正能笑出聲音的時候少之有少。除夕的煙火盛宴,算是她們能分享得到的慶祝除夕的方式了。
太和殿,永和帝滿眼欣賞的看著那個剛舞完一曲的俏人兒,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
坐於永和帝身邊的朱皇后亦是滿面帶笑。輕啟朱唇,看著福在下面的俏人兒道,“溫才人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本宮聽聞溫才人昔日裡便是譽滿京城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真沒想到,溫才人這舞,跳得更是好看。”
溫才人頷首,美目顧盼間風情萬種,她面帶羞澀的對朱皇后道,“皇后娘娘謬讚了。”
坐於嫻貴嬪下手的於嬪,從嗓子眼裡發出了一聲冷笑。有哪家的大家女兒是專研舞技的,說出去還不丟盡祖宗的臉。
坐於仁妃下手,剛過解了禁足的曹貴嬪,臉色卻已經變得蒼白。
仁妃回過頭來,頭上簪著的一枝翡翠步搖來隨著搖晃。仁妃滿面帶笑的對曹貴嬪道,“曹貴嬪,你這妹妹倒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曹貴嬪在僵硬了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對仁妃聲音乾澀的道,“是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永安帝放下手中的琉璃盞,對溫才人伸出手,笑道,“起身吧,來,到朕這裡來。”
溫才人站直身子,輕移蓮步,緩緩的踏上臺階,那條七彩披帛逶迤拖地,如昭示著溫才人的似錦前程一般。
溫才人走到永安帝身邊,把嫩白纖細的柔荑放到永安帝寬厚的大掌之中,欲語還羞的抬眸看了眼永安帝,嬌聲道,“皇上……”
永安帝看著溫才人嬌羞的面孔,發出爽朗的大笑聲。右手上一用力,把溫才人牽入自己的懷裡,左手點了溫才人的俏鼻道,“朕的溫兒可冷?”
溫才人坐在永安帝的懷中羞紅了臉,一彆頭,嘴角含笑的道,“臣妾不冷……”
“手都這樣冰了,還說不冷。”永安帝把溫熱的右掌撫上溫才人的手臂,在溫才人耳邊哈氣道,“你若是凍壞了,朕可要心疼了。”
永安帝回頭,對站在身邊拿著玲瓏酒壺的馮公公道,“把朕的披風拿過來。”
馮公公忙福身稱是,放下玲瓏酒壺後在後面小宮女的手中拿過了純黑色狐狸皮的披風,遞與了永安帝。
永安帝把披風披在溫才人的肩膀上,把溫才人捂嚴實了後,才滿意的笑道,“這樣才對,定要護著自己個兒才成。”
溫才人滿面羞紅,把頭扭向了另一邊不羞於直視永安帝,頭上戴著的小鈴鐺叮鈴隨之輕響。
溫才人拿起席面上的玲瓏壺,把宮女剛剛放到自己面前的白玉酒盞斟滿後,拿起來對永安帝嬌聲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永安帝看著溫才人嬌美的面孔,大掌握住溫才人持著酒盞的小手,就著溫才人手中的那隻白玉酒盞吃了半杯,又把酒盞推到了溫才人的身邊。
溫才人把唇抵在永安帝嘴唇碰過的地方,一仰首把杯中之酒飲盡了。
把酒杯放下後,溫才人一聲嚶嚀。水目流離的看了永安帝一眼,溫才人低聲道,“皇上,臣妾不盛酒力,讓您見笑了。”
“不勝酒力?”永安帝拿起自己面前的琉璃盞,遞到溫才人的面前爽朗的大笑道,“朕真是愛死你這滿面羞紅的樣子了……”
溫才人也不推諉,扶著永安帝的手把那杯酒吃了。然後嬌柔的靠在永安帝的胸前,嚶嚀道,“皇上,臣妾頭有些暈,讓臣妾靠一會……”
這一聲嚶嚀從嗓子眼裡發出,嬌媚至極,讓人的頭骨都為之軟了。
朱皇后一直含著笑在一邊看著,見朱皇帝的眼睛盯在溫才人的身上不放,適時的出聲嗯了一聲,舉起杯體上浮雕了一尾鳳凰的琉璃盞,對永安帝柔柔的笑道,“臣妾敬皇上一杯,恭賀皇上喜得佳人。”
馮公公忙上前把永安帝面前那隻琉璃盞斟滿酒。
永安帝右手擁著溫才人,左手端起琉璃盞與朱皇后的輕碰,昂首,一飲而盡。
朱皇后亦是把杯中之酒飲盡,放下琉璃盞後接過紫晚遞過的素白帕子擦拭了嘴角,抬眸看了永安帝的臉上的表情後,才輕聲道,“皇上,臣妾見溫才人醉了,不如就送回內殿吃杯茶,醒醒酒。”未等永安帝說什麼,朱皇后又道,“溫才人也要添些衣物,不然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永安帝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深沉的低笑,右手在溫才人細膩的臉頰上摩挲,抬頭對朱皇后道,“還是皇后考慮的周全,今個兒是除夕夜,若是凍到就不好了。”
朱皇后頷首,笑道,“皇上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