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榮凱與何心婉的婚禮定於正月十五。
因為何心婉與駱榮凱的關係特殊,婚禮本不該大肆宣揚,過份鋪張做那些虛禮。但駱榮凱在這件事上很是堅持,何心婉也沒有特別的不贊成。證婚人請的是錦遠城極有聲望的老人,報紙上也做了大版面的報道。
有不知名的小報找出三十年前,還只是駱家二公子的駱榮凱的唯一豔史小報,細計較。然來,那小報女主角不是別人,正是彼時的新娘—何心婉。
於是,一場錦遠最高長權者的婚禮,演變成了眾人翹首企盼的痴男得嘗所願戲碼。半無一人提起那位早逝的駱司令正室,昔日七臺華家之女華寄伊。
婚期定於正月十五,本該是很倉促的。但駱榮凱似乎早已做了準備,雅慈官邸裡的那些人,做事又是極有效率,一切進行的都很是順利。
駱川華會回來參加婚禮,清淺沒有料到。
何溼衣這幾日很忙,清淺雖不曉政事,但大抵也明白其中的絕妙。
一般的小報,敢如此談資駱司令情史。這背後的訣竅,稍有眼色的人都是通透的,更何論在軍隊裡混跡的掌權者們。他現在的身份,自然是不同一般。聚餐之後醒來的那個早晨,何溼衣的話還盤繞在腦際。
離開錦遠,怎麼離開?
何溼衣的考慮並不是全無道理的。
現在,一切看起來是那麼平靜。可是,難保哪一天又會突生變故。畢竟父親的公案還未了結。軍部追究是遲早的事,何不趁他們還沒追查的時候離開。在牢中的時候,本是懷疑了一些事。可是,當看到何溼衣對自己種種的好,清淺又開始不確定起來。
如果真是如她猜測的那樣,何溼衣並不需要來救自己,更何論安排她出國去。
況且,他而今的身份,自己待在他身邊到底是不合適的。
經過這些日子將養,清淺已可以四處走動。初八的時候,清淺覺得精神好了很多,特地回了
嚴宅一趟。剛進熟悉的家門,夥計看見是她,臉色微變,急忙迎了上去。
“小姐,齊家的人來收宅子,何少校與齊大爺正在裡面談。”
清淺隨著夥計的引領,一路直奔內院,腳步微微凌亂。剛準備推門進去,裡間隱約傳來對話聲,急忙縮回了手去。
“溼衣,你這樣做,是要違揹我們當初的約定嗎?”齊霍的聲音。
“我自有打算,但就違背約定這一點,我們彼此彼此。”是何溼衣。
“既然你想要嚴家在錦遠還有一席之地,我也不勉強。只是你如此為她設想,置她人心意於何地?只怕終有一日,她會成為你的牽絆……”齊霍的話語義不明,清淺聽著陣陣心悸,何溼衣又在默默為自己做了什麼!
盟約?
他人心意?
“你多慮了。”何溼衣理所當然的口氣。
“希望是我多慮了,嚴家的事你看著辦吧!”齊霍的口氣微微鬆弛下來“然來,你有著這樣的身份,我倒不知曉。”
“我並無意瞞你,你不要他想。”
“那是自然,你就算瞞我,也並沒什麼。”
“吱。”突然,門從裡面被推開。
門外的清淺與門內的男子都是一陣錯愕。清淺沒有想到,正說話的齊霍竟會悄無聲息的跑來開門。
“嚴小姐好。”齊霍臉上神色平靜,倒好像剛剛談論的話題裡,並沒有清淺一樣。
“清淺?”裡面的何溼衣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早已出了門來。
“嗯,我回來看看。”清淺怎麼覺得自己像是被抓住做壞事的人,明明背後說人的是對面兩位。
“怎麼不與我打聲招呼就出門,身體又沒有完全好。”何溼衣微微皺眉。
“對……不起。”清淺手足無措的道歉。
“溼衣,嚴小姐,齊某先告辭。”齊霍與二人告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