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病不能再拖了,司令應該會為她找最好的醫生。而且,我想如果是最後的日子,她也是想陪在司令身邊!”何溼衣薄唇緊抿,就算是說到後面的話,臉上的神情也未變分毫。
“我……我不是的。”何心婉焦急的希望辯解些什麼,可是又似乎無從說起,只是漸漸的壓低了聲音。
“好,我與小婉去雅慈官邸。”莊小賢幾乎是沒有猶豫的答應了,也不去理會何心婉的驚呼。
“嗯,我讓司令明天派車過來。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何溼衣並不去看何心婉,戴上帽子,便出門去。
“溼衣,你等一等。”何溼衣已經開啟了車門,莊小賢踩著雪,從官邸裡出來。儘管庭院外面已經清掃過了,但雪地溼滑。莊小賢穿著棉拖,走的並不輕鬆。
“莊姨。”何溼衣微微一笑,扶在車門邊的手頓住。
“溼衣,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心的希望讓小婉回到司令身邊。”莊小賢的表情凝重。
“嗯。”何溼衣輕笑,神情坦然。扶著車門的手不覺間緊了緊。帶著水痕的指印烙在黑色光亮的車門上。
“我也是贊同讓小婉回到司令身邊,只是,如果……如果你。罷了,莊姨希望你與我說的是真心話,不然,要多傷小婉的心。”莊小賢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犀利,連連說了兩‘如果’,卻終是沒有把話說下去,提到何心婉時,神情又變的憂慮起來。
“莊姨,放心吧,司令那邊有最好的醫生,母親會沒事的。”何溼衣似乎是不僅僅要說服莊小賢,更是要說服自己。聲音不覺間增高了幾分,伸出雙手扶住莊小賢的雙肩。
“溼衣,你的手在抖。”莊小賢伸出手握住何溼衣扶在自己雙肩上的手,輕輕一嘆:“溼衣不管你要做什麼,都不要傷害你母親,知道嗎?”
“我知道。”何溼衣神色一晦。
“莊姨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快去吧!路上小心。”莊小賢將何溼衣送上車。目送著車子緩緩駛出官邸隱沒在山林的路上,才轉身進去官邸裡面。
何心婉正在吩咐下人整理從竹園帶過來的乾貨,分門別類,用油紙包好。
“你為什麼要讓我去。”何心婉看著進門的莊小賢微微嘆息。
“我知道你恨他,但你也依然忘不掉他。去吧!權當是了一樁心願。”莊下賢走過去,攬過何心婉輕輕擁住。
“小賢姐。”何心婉終是忍不住伏在莊小賢的肩頭微微啜泣起來。“可是,溼衣該怎麼辦?”
“沒事的,溼衣已經不是小孩子,他要什麼,他自己清楚。”莊小賢輕輕的撫著何心婉的背,其實她有很多的話想要與何心婉說。說她的猜測,說她的顧慮。可是,她卻一個字都不忍心說。
官邸外是連綿皚皚的白雪,冷亮著,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衝擊。其實,如果身處其間,就會發現並不是想象的那般感覺。但莊小賢還是決定帶著何心婉,從溫暖的房間裡走出去。
也許會寒冷,也許會凍傷,但到底不能因為未知的傷害,而放棄那一片心心戀戀的白。
車子在山間行駛,車速不是很快。隔著汽車的玻璃,偶爾可以看見樹枝因為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而彎折,然後大片大片的積雪“簌簌”往下掉。林中很寂靜,身後的浣圓官邸已經隱忍只能看見一角白牆。
何溼衣自上車後便是一言不發,吳午也不敢說什麼。
“吳午,今天是什麼日子?”何溼衣突然問向副駕駛上的吳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