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站在角門旁的圍牆邊,身子隱在美人蕉下。那美人蕉粗壯的莖上開出大朵大朵紅顏熱烈的花,安安靜靜的立在枝頭,看在齊雅眼裡只覺得說不出的燥熱。心裡暗暗祈禱,希望老何能夠快些。可是,時間如同螞蟻行走,步步悠長,刻刻艱難。
“小雅。”一個聲音在不遠處的長廊處響起。
“大……哥。”齊雅回頭,心內徹冷。
長廊處的錦衣長衫男子,劍眉星眸,身姿挺拔,風度上佳,臉上帶著淡淡寵溺的笑容。齊雅看來,卻覺得這笑容好似是一把無形的枷鎖,束縛住她的手腳,她的自由……
“怎可還是這般任xing,前日的事你已經忘記了嗎?”說話的語氣聽上去如同溫溫暖風,無奈、關愛之情兼而有之。所講的內容卻是厲如暴雨,撲面而來,避無可避。
齊雅的臉瞬間慘白。
嚴業正壽辰之上,嚴小姐出國折返,年輕軍尉攜嚴家小姐親來提親。當日賓客眾多,齊雅當日便聽說了訊息。當聽到那個訊息的一瞬,齊雅恨不能馬上跑到何溼衣身邊去質問他。可是,當她準備出門時,大哥卻來至房中,毅然阻止。
之後的幾日,齊雅走到哪裡丫鬟便跟到哪裡,隨時向齊霍通報。好不容易趁著晚上丫鬟不注意的時候,齊雅冒雨從後院的角門偷偷跑了出去。
大雨傾盆,夜色沉沉。
齊雅站在寂寥無人的街市上,迎著風雨,終於等到了漫步雨中的戎裝男子。
“你為什麼要跟嚴老師訂婚?我喜歡你,你……”細雨裡的齊雅,甚至忘記了保持女子最後的矜持。
青絲微亂,眼眶泛紅。
雨,越下越大。
何溼衣隱在陰影裡,與齊雅一起站在漂泊大雨下,不發一語。
自始至終,他都是保持緘默。在與何溼衣認識的三年裡,他確實是慣於這種姿態的。隨後,齊霍開車趕了來,不由分說拉了她便走。
大哥已經知道一切?為什麼卻還要阻攔她?心裡生出了憤懣,突然便無所畏懼。齊雅仰頭,看向還是站在廊下的齊霍;“我就是要去。”
“去了又能怎樣?”齊霍臉色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意。
“我……”齊雅被哥哥這一問,頓時無言以對。
齊雅是齊茂森之弟齊茂林之小女,大娘與父親一貫忙於生意。自己獨自一人在家時,佣**媽都是諸事順應。所以,齊雅雖是本xing純善,xing格里不免還是有些大家小姐一貫的刁蠻任xing,遇事衝動。
“放心,以哥哥對溼衣的瞭解,他與嚴小姐訂婚的事,絕不是這麼簡單。”廊下齊霍輕輕一嘆,對著站在美人蕉下的小妹妹說道。
“真的嗎?那是因為什麼原因?”齊雅晶亮的大眼睛,瞬間清亮。
“大哥也不知道。不過大哥一定會讓溼衣給你一個交代,你相信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