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看誠妃的話值得信麼?”芩兒心裡,惦記著方才誠妃說的話。“讓信貴人接近皇上、皇后,當真只是這麼淺顯的心思麼?”
沛雙也是懷疑的不行,免不了插上幾句:“奴婢也是懷疑。怕就怕人心不足,許說起初誠妃真的沒有旁的心思,可那信貴人就難說了,萬一得了好心裡舒坦了,肯定不會願意安於現狀了啊。這麼一來,唯有更多的恩寵才能滿足,一發不可收拾了怎麼是好?”
如玥連連搖頭,示意沛雙把那紫色剔透的葡萄撤下去:“本宮現在,只是想弄清楚媚貴人宮裡的事兒。信貴人若要出頭,早就已經出頭了,不急在這一時去想。倒是這個媚貴人,逼得本宮容不下她,越發不能再拖了。”
“也對。”沛雙遵從自家小姐的心意,捧著葡萄要退下去,卻正好撞上樂喜兒。那深紫色的葡萄粒子噼裡啪啦的就滾了一地。“你這是幹什麼啊,火急火燎的。看看這一地的葡萄粒兒,是存心要我撿上半天麼!”
樂喜兒一邊彎下腰幫著沛雙撿葡萄,一邊還不住的道歉告饒。
芩兒輕咳了一聲,不悅道:“又不是第一天當差了,瞧瞧你們這是什麼樣子啊。得虧咱們娘娘心善,若是換做媚貴人那一類的,早早就打發去服役去了。”
“姑姑不能怪我啊,都是這猴崽子毛手毛腳的。”沛雙憤憤不已。
樂喜兒卻板起臉了,沉聲道:“奴才之所以這樣心急,是因為那欑子招供了。打板子打下去,不過二十來下,他就招了。”
如玥一聽這話,彷彿又來了精神:“近前來說話。”
“誒!”樂喜兒應了一聲,忙不得的走上前去,簡明扼要道:“和魯大人動手是真的,但並非是因為魯大人不願意入宮的緣故。實際上,正是和上一次小公主失蹤的事兒有關。”說到這裡,眾人的心皆是一震。
“欑子說,那一日殺死六子的正是魯天魯大人。”樂喜兒的聲音謹慎的低了下去,卻一字一句的猶如碧珠落玉盤,聲聲響脆。
沛雙的手一抖,好不容易撿起來的葡萄又掉了一地。“這麼說,竟然是魯天救了小公主。可他不是媚貴人的人麼?為什麼要冒這個險呢!再者,擄劫小公主的主意,不是他自己出的麼?”
芩兒的眸中也閃爍著驚詫的光芒,奇道:“說的正是呢,自己挖好的坑,眼看著就能成功了。卻還要自己跳下去,這不是笑話麼!這麼折騰,必然是有用意的。”
如玥到底冷靜些,並沒有急著去分析魯天這麼做到底是問了什麼,她心裡有有一個疑惑,那便是媚貴人為何會這麼緊張魯天的事。“本宮記得,延禧宮有個叫張平的侍衛,自稱救了小公主的,去把人給本宮傳來,必須得問清楚才好!”
沛雙一拍腦兒,也顧不得另一隻手裡端著的碟子歪斜,剩下的葡萄一水兒的滾下來:“可不是麼!奴婢也糊塗了,還有個張平呢。那會子可是他挺身而出,硬說小公主是他救下的。或許,他是看見了小六子被殺的過程,刻意冒認的呢!”
“奴才這就去。”樂喜兒一個激靈,忙三火四的就往外跑。
“方才誠妃娘娘在此,有許多話不方便問,奴婢示意樂喜兒將人拖下去用刑也是迫不得已,還請娘娘不要責備奴婢擅自做主。”芩兒福了福身,倒不是生分,而是怕孕中的貴妃見不得這些血肉模糊的事兒。
“姑姑陪伴瞭如玥這麼多年,自然最知我心意。”如玥笑起來,總是讓人不由得痴迷。“轉眼入宮也十餘年了,還有什麼是沒見過的呢!媚貴人如鯁在喉,是本宮的一塊心病,若是不除去,才真的不得安寧……”
沛雙這才回過神來,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小姐,你說倘若那欑子真的跟魯天動了手,媚貴人至於這麼著急動氣的麼?即便是沒有魯天,宮裡還有那麼多御醫呢,不開眼的還不是大有人在。不是非指望這一個不可吧!奴婢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小女兒心思。”如玥淡然一笑,眉目見流露出深深的鄙夷之色:“早就知道媚貴人的心思不止這麼簡單,如今看來,果然還有下文。倘若媚貴人真是屬意魯天的,那麼她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