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堯從未見過這樣的嘉木長公主、。
他跟在嘉木長公主身邊這麼多年,見過冷漠的、端莊的、深藏不漏的、難以捉摸的……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的嘉木長公主,卻唯獨沒有見過眼前這般的她。
此刻,她宛若卸下了公主的光環和枷鎖,眼底含著光,臉上再沒有了從前的端莊與深沉,變得笑意盈盈,充滿溫柔和陽光,就好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莫名的帶著吸引力。
洪堯看的都痴了。
可是心底,卻一陣陣的發酸發脹。
因為嘉木長公主這樣的神情,是給一個人。
她周圍有那麼多的男人在身邊圍繞著,傾慕著,追隨著,如自己一般,可是她卻視而不見。對她來說,他們只是棋子,只是工具,除了拿來利用,再沒有其他的情感、
可是對那個人,她卻願意……
洪堯垂下了眼眸,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將心底澎湃的情緒努力的壓制了下去。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幸運,不是麼?
他可以一直陪在嘉木長公主的身邊,而其他人,包括那個人都做不到。
想到這裡,洪堯眼底的翻湧和嫉妒,終是散落了下去,他重新抬起頭,看著嘉木長公主,低低的詢問:“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聽聞了洪堯的話,嘉木長公主這才冷靜下來,收斂起臉上所有的情緒,恢復到了往日裡那個冷漠端莊、深沉陰險的嘉木長公主。
“等!”
……
夜深,夜淺,天色澄亮。
蒲巴伢這麼多年一直有一個毛病,就是無法安然入睡。
從前藍直在的時候,會稍稍好一些,但也只是稍稍,他沒有辦法進入深度的睡眠,因為他覺得人一旦睡死了,就是最危險的時候、。
你沒有意識,任何人、任何一點細微的事物,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要了你的命。
所以,他不讓自己陷入沉睡,只是輕輕的淺眠,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但是自從藍直死了之後,這幾天他就完全沒有辦法入睡了。
躺在床榻之上,蒲巴伢瞪大了一雙眼睛,瞳孔一動不動,但是腦子裡卻在翻天覆地。
夜九宸和冷月將了他一軍。
他現在該如何做?
西涼的護送隊伍拿著江聽白的親筆信進宮,他沒有辦法再用任何利用動夜九宸和冷月了。
他們能夠明目張膽的住在自己的宮中,但是他們下一步想做什麼呢?
和嘉木、華章、魯那接觸,意圖顯而易見。
可是卻留在宮中?
不!
不行!
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想著,蒲巴伢猛地從床榻之上坐了起來,看著窗外已經漸亮的天色,隨即朝宮外喚了一聲。
“來人!”
有宮人和武士立刻應聲而入,因為一夜未眠而略顯暴躁蒼老的面容,不帶一絲表情也讓人心生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