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冷月繃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放下了馬車的簾子。
她撐著眼眸,看著眼前的冷宵和夜九宸,略微思忖的一下,又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語言。
半晌,才緩緩開口。
“我覺得,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寧靜。
“我也不知道是好事情還是不好的事情。”
冷月接著說道,夜九宸聞言卻是默了默,只有冷宵,善解人意的朝著冷月和夜九宸勸慰道:“暫且看來,是好的事情,等到了羌無,我們找個醫生看一下。”
說著,冷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不由得重重嘆息了一聲。
“這個時候,要是白鶴在就好了。”
“白鶴?”
夜九宸聞言不由得頓了頓,冷宵卻是極為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雖然他在外的名聲是因為獨一無二的琴律,但其實你們都知道,他一直醉心於醫毒之術。
雖然之前幫你們調查江行烈蠱毒的時候,他只展露了一部分毒術,還口口聲聲的稱自己對醫術學藝不精,其實當時我身受五石散的困擾,經常是他來陪我聊天。
也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真正厲害的,並不是什麼琴律,也不是什麼毒術,而是醫術!”
提起白鶴,冷宵臉上就不由得露出一絲感激之情。
那段時間,雖然冷月和夜九宸給了他莫大的幫助和支撐,可是大多時候五石散發作,折磨的他根本撐不下去的時候,都是他一個人默默的咬牙挺過來的。
直到後來,白鶴出現了。
白鶴就好像是一個細心的醫者和朋友,所以自己能夠擺脫五石散的癮毒,也有很大一部分功勞,是屬於白鶴的。
這一點,冷宵一直銘記在心。
“之所以他從來未曾跟任何人說過,就連江聽白都不知道,只是因為,這一切其實都是他的祖父替他安排的。
白鶴家世代行醫,與皇室為伍,結果到了白鶴祖父那一代,突然發現這樣伴君如伴虎的日子,早已經曾經興旺不已的白家,變得凋零起來。
為皇室行醫,或許能夠帶來暫時的榮光,但卻沒有辦法帶來持久。
不管他們願或者不願,都勢必要捲入那些爾虞我詐、血雨腥風的爭鬥之中。
所以,到了白鶴這一代,白家就只剩這一支了,為了白家血脈,白鶴的祖父無奈之下,開始逼迫白鶴學習琴律,並且對外宣稱,白鶴學醫不精,只醉心於琴律。
白鶴的祖父希望這樣,可以保住白鶴一命。
只是,白家百年的醫術傳承,白鶴的祖父又不捨得就這樣放任其徹底失傳,所以不捨之下,又偷偷傳授白鶴醫術。
不得不說,白鶴真的是一個奇才。
他不但將琴律學得出神入化、無人能出其右,還將醫術也學的爐火純青,甚至於,還自己研究了毒術,並且精通起來。
只是可惜,他的醫術這麼多年,其實沒用過幾次,最多也就是蒙面偷偷跑到貧民營內,做一些義診……
夜九宸,你去哪?”
冷宵自顧自的替白鶴惋惜著,卻一直沒有注意到,夜九宸那雙如梟鷹一般深邃漆黑的眼眸,眸底的越來越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