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同一時間,夜陌寒發現,江聽白並不是空手而來。
堂堂西涼尊貴的陛下,此時手中正拎著兩罈子酒,一進入到涼亭內,就將手中的酒罈子摔在石頭桌子上。
“實在是被纏的受不了了,所以便帶他來了。”
這句話,江聽白是衝著夜九宸說的。
而見江聽白開了口,白鶴也不打算再繼續等了,直接了當的就開門見山。
“寰王殿下,小……”
“霍小玉現在很安全,只是此次來西涼出使,她並沒有跟著一起。”
白鶴只說了幾個字,夜九宸就將話直接攔了過來,而且準確無誤的給出了白鶴要詢問的問題的答案。
白鶴臉上的五官都快要揪在一起了。
“你是說,她在羌無?”
夜九宸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白鶴垂著眼眸思忖了兩秒鐘:“我聽說,你們明日一早就要啟程回羌無了,是麼?”
“是!”
“可以帶我一起麼?”
“不可以。”
夜九宸幾乎連考慮都沒考慮,便拒絕了白鶴。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夜九宸不會好心情的去跟白鶴解釋那麼多,這當中的危險和糾葛,原本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解釋的清楚的。
白鶴就站在原地,擎著一雙黑眸,眸光復雜的盯著夜九宸。
江聽白此時已經在石桌旁坐了下來,見到白鶴的狀態,不由得微微嘆了一聲。
“我早就跟你說過,白鶴,你……”
“草民還有事,草民告退。”
不等江聽白一句話說完,白鶴驀的後退一步,朝著三個人行了一禮,便不由分說的快速轉身離去。
江聽白看著白鶴倔強的背影,不由得再次搖頭嘆氣。
“哎,這個白鶴,算了,不管他。”
說著,江聽白已然伸手將兩罈子酒開啟。
“從前我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像現在這般,忘記身份,忘記恩怨,暢快淋漓的和知己好友大醉一場,可世事難料,一直以來,那麼多的瑣事紛擾,根本讓人無暇分神。
如今,也不是很好的時機,但我深知,除了現在,以後,便再不會有機會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江聽白的臉上沒有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凝重和莊嚴,嚴厲和肅穆,他釋然而又落落、瀟灑而又放蕩不羈,就好像變回了從前和冷月夜九宸剛剛相識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也沒有將自己當成是西涼的皇子。
回想起從前,江聽白只覺得宛若隔世一般,竟然久遠的,讓人心中唏噓感慨。
夜陌寒靜靜的看著江聽白,靜靜的看著桌上已經被開啟了蓋子,酒香四溢的酒罈,頓了頓,隨即也放下了一身的戒備和驕傲,伸手拉過一罈放在面前。
“今日,沒有大周帝君,沒有西涼皇帝,也沒有什麼九皇子、寰王殿下。”
說罷,直接抬起面前的酒罈,仰頭就灌了一大口。
江聽白見狀,隨即郎然一笑。